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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黑狗也沒要它的命,胖子給它大腿上劃了個口子放了點血,血被抹上了桃木劍,兩邊給刷得鋥亮鋥亮,活脫脫就是上了大漆,作為補償,袁小白煮了倆雞蛋餵了黑狗就算是給打發了。
餘下的一些東西也都備齊,紅綠色的紙衣裳共計四件,不過也就半個臉盆大小。銅錢七枚用紅絲線穿成了一串,麻繩胖子背著,墨斗我拿著,大公雞則用個籠子裝著,雞頭上套著黑色的頭套。
那會兒嚴打的厲害,在野人屯自然就找不著諸如羅盤那樣的高階貨了,陳年舊米一把,硫磺火硝加黑炭一塊,河裡的水一瓶,田裡的泥巴一撮。
就這幾樣東西我們都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收集起了,香燭紙錢都是胖子在祠堂裡偷的,傍晚的時候幾個大嬸扯著嗓子在村頭大樹下跳著腳罵:「哪家的小癟犢子不學好啊,死人用的錢你也偷啊,偷回家拿著自己用也不怕先人晚上找你要啊;哎喲,這是怎麼得了啊,祖宗的香燭被人順走了啊,這是要刨人祖墳啊,不活了啊,是哪個王八羔子造的孽啊……」
這傢伙可把我聽的給樂壞了,乘機損道:「胖子,聽見沒,今晚有人管你要錢哈。」
胖子這傢伙看見查文斌拿了桃木劍,自己也去削了個,不過我看那更像是跟柴火棍子,他拿在手裡比劃道:「要錢沒有,桃木劍有一把,咱是茅山道士,上有三清護頂,下有五帝相扶,問你們拿幾個香火錢還嘰歪,惹爺不高興了明兒一把火給你點了!」
「給我也弄一把啊。」
「自個兒削去,那還有一堆木頭呢。」
於是,我也跟著去削了個,對於從小玩騎馬打仗的我來說,表示做把木頭劍分分鐘搞定。
邱大爺家依舊是漆黑一片,他本就不需要點燈,他的眼睛和貓一樣,這是一種天賦,一種極少人才會擁有的天賦:夜眼。
夜眼和陰陽眼不同,後者能見到常人見不到的東西,前者只是對光線更為敏感。灶頭上是兩個昨天剩下的番薯,看來邱大爺今晚已經沒心情吃飯了。查文斌摸出那枚金幣遞了過去給他道:「您要相信我就拿著,她是個害人的玩意,被仇恨麻痺了的厲鬼,不除了,這輩子咱都不會走出去。」
邱大爺接過那枚金幣用衣袖擦了擦,緩緩地點點頭道:「是一樣的東西,沒錯,當年我偷的那個也是這樣式的。我是將死之人,老骨頭一把了,無所謂了,你們這些娃娃日子還長,要是老頭子一命能換你們平安,倒也值了。」
查文斌吩咐道:「小白你和小憶留在屋子裡頭陪他,我跟胖子在外面,只要我不喊你們就別出門,有啥事只要在屋裡就出不了亂子。」
他和胖子轉身就要走,我心裡有點起了毛,擔心地問道:「文斌,這世上真有鬼嘛?」
查文斌轉身對我笑笑道:「就算有鬼也沒啥可怕的,人死都死了還能有啥花頭,咱是拿了這兒的東西不假,但也沒說要佔了,非要來橫的不講理,那我就請祖師爺去跟她說道說道。」
「哐當」一聲,屋門被鎖,窗戶被關,黃色的符紙上畫著紅色的各式線條,那是硃砂,也是我第一次看見查文斌畫符。
和黃表紙略有不同,符紙的材質要好,長條形,不能用刀裁得用戒尺割。關於戒尺,老式的尺子是非常有講究的,長一尺二寸,厚八分,闊一寸二分,不差分毫。戒尺量長量寬皆由刻度決定,量出來是一便是一,是二就是二,不講情面,頗有點包公斷案,判官執法的意思。
研墨一定得是硃砂,這硃砂是經由日月精華的礦脈中採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氣,所以帶有極強的純陽磁場,握在手心裡是溫暖的質感。不信,您可以回家買一把試試,只是千萬別弄進了眼睛或嘴巴。
硃砂不同於玉石、其他類礦石握在手裡是冰涼的感覺,由於硃砂是帶有極強陽氣的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