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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回她。她低頭連扒了兩口飯，做足了拒絕談話的姿態。

尤敏卻還沒有放棄。&ldo;你說說你在這個家，能幹什麼，不說我為你做多少，你爸為你轉學的事忙前忙後地找人，把你塞進一中，費了多少事。現在你爸在局裡出了點情況，你學校裡頭和孩子們關係打點好了，到時候就能多幫你爸說上兩句話，沒準……&rdo;

沒準後面卻沒有下文了。鄭念初三兩口吃完進廚房把自己的碗筷洗了，回頭路過飯桌，尤敏還是一副思索的模樣。

小孩子沒有插手家庭大事的職責與資格，鄭念初只是隱約覺得又要出現與上次搬家之前一樣的巨大轉變了。那次她要離開熟悉的環境，離開住了十幾年的殘留媽媽味道的家，這一次呢？離開林聲一家嗎？

她坐在靠著窗戶的桌子前，思緒回到林家的房子，林聲的臥室，和這裡是縮小的差不多的佈局，然而她們卻不是同樣的家庭，不是同樣的人生以及相同的性格。

真要她來對這樣的現狀發表看法的話，她想留在這裡。

很多事情說來就來，不給人準備的時間。雖然鄭念初本來也沒有打算組織一堆合理的語言來向林聲解釋，為什麼中午她不告而別。可是，在這樣下路相逢的路口，她突然和林聲不期而遇地對視後，心裡卻悄悄生出了一絲愧疚與窘迫。

綿延進職工樓的小路和校門口的街道相交，她們站在乾枯了薔薇的綠色枝頭旁邊，看著一條條野蠻的藤蔓伸出柵欄，吐露出難以注意到的尖銳小刺。

&ldo;走吧。&rdo;林聲微笑著說。

林聲是溫和的，她向來不讓人產生尷尬地情緒，如常地和她打招呼，兩個人並肩，好像這個中午和前一天的中午沒有區別，她們一起去了林聲家，現在又一起上學去，路過紫藤花落盡的小花園，穿過薔薇柵欄和高高牆壁夾著的小道，即將並行進聚集了少年人的校園。

鄭念初不需要她那樣讓人不尷尬的做法，她要的，是清清楚楚，不黏黏糊糊。&ldo;我不去了。&rdo;她說，她們已經越過校門避著陽光走在清涼的教學樓陰影裡，校園裡的學生三三兩兩，在磨人的短暫午覺後懶散地鑽進教室，&ldo;我不去你家了，謝謝你。&rdo;

說完這句話，她們有很長時間沒說話。直到她們的教室所在的樓下，鄭念初偏頭望她，林聲居然也正在看著她。兩個人默契地在這裡停下來，下午兩點的風暖暖地飄過來，吹起鄭念初長長的頭髮彎起巨大的弧度，也吹得林聲的短髮勾過她精緻的下頜。

&ldo;好啊，那你需要的時候記得找我。&rdo;

如此不計前嫌，儘管她反覆無常。

咚！

籃球磕在球框上遺憾地被彈了回來。

&ldo;切。&rdo;投球的男生抹過額頭，甩下一手腕的汗珠。戰局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男生們圍坐在一起喝水休息。

旁邊的小個子攥著瓶子沒喝，搗了投球的男生仰起的後背：&ldo;初中部來了一個轉校生。&rdo;

水從下巴上滴下來，他擦了擦：&ldo;又怎麼了。&rdo;

小個子挑眉：&ldo;是個美女。&rdo;

&ldo;哦。&rdo;他敷衍地回應。

一個站起來的男生加了進來：&ldo;長發美女，頭髮那‐‐麼長呢。&rdo;

&ldo;知道了。&rdo;

小個子頓時叫起來：&ldo;哎，不是我說，燕長爍你怎麼回事，不會真談個女朋友就轉性了吧。那可是美女，不留長髮都是小美女，何況那麼長的頭髮，又滑又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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