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3 頁)
&ldo;我猜你聽說過了‐‐&rdo;
&ldo;這個事我是知道,&rdo;衛商伸出手匆匆打斷他,&ldo;問題是,我真的做不了什麼。也不是想推脫,可你想,我不過是一個律師,在這個小城市甚至都算不上站住腳。我說話有什麼用呢?但如果你有確切的證據,我倒是可以大膽地接這個官司,那沒什麼說的,我叫你一聲鄭哥,該幫當然要幫,就是不拿錢也不算什麼。&rdo;
他一雙有神的眼睛緊緊盯著鄭風,面上的笑意淡淡的,卻看起來很真摯。鄭風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垂下頭去,他要怎麼給出證據,他哪來的證據,他根本不知道他被查的是哪一塊兒,還是哪一塊兒都有。
最重要的是,他確實並不無辜。
他只能誠摯地懇求道:&ldo;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小衛你幫我這一回。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求過你,這次真的,希望你能我幫我。&rdo;
衛商無奈一笑:&ldo;鄭哥,我只是一個律師,哪來什麼滔天的手段。&rdo;
這笑聲在鄭風耳裡,叫他聽出輕微的諷刺,可現下卻沒有細究的精力。&ldo;念初。&rdo;他急著說,&ldo;就算看在唸初的份上,你也不想她的孩子變成孤兒吧,念初還小,她不能……&rdo;
&ldo;念初?我這麼些年來跟她沒見過幾面吧。不過如果她需要,我會盡我所能伸出援手。只是,&rdo;衛商嘖了一聲,&ldo;只是我過幾個月就結婚了,得經過我未婚妻同意。&rdo;
鄭風才終於相信,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對於自己亡妻的情分,並沒有延續到亡妻與他的孩子身上。又或者說,對於亡妻的情分也淡了。那麼放諸於自己身上,更是難得有所謂的交情。
這種程度不行,鄭風後退一步,目標瞄上了衛商的關係。
&ldo;我能理解,你們律師嘛,按法律說話。這樣,我記得你認識王秘書,你給我搭個線,我自己出面。&rdo;
&ldo;王秘書?可能有點問題,他家裡最近有喪事,現在去找是不是不大好。&rdo;
鄭風眉心擰得老高,又帶起了他的上位者架子:&ldo;那潘政委呢?他家裡總沒死人吧。&rdo;
衛商拾起手機,劃開又按滅。&ldo;鄭哥,實話說吧,現在這個情況你也清楚,這次的風波不小,誰都不想觸黴頭。你再找別人也是一樣,至少這個小城裡,大概是沒有人能幫你了。我也不是不想幫,可我幫了也沒用啊。況且,我只要開了這個口,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rdo;
&ldo;鄭哥,你也體諒體諒我啊。&rdo;
&ldo;我未婚妻還等著我,我先走了。&rdo;
厚重的大門開了又關,鄭風連目送都沒有,他把臉埋在手掌之中,終於不再自欺欺人。不像上次,他還能全須全尾地逃離自己沉浮了很久的圈子,到新的地方來重獲新生。
不,那不是新生。
那不過是迴光返照。
如今,大概是真的氣數盡了。
突然,他又精神抖擻起來。他還年輕,哪裡就氣數盡了?
鄭念初跟著父親坐上車,外頭正是晚霞盡褪的藍黑色天空。時間向五月靠近,日期在春分和夏至之間,太陽越過回歸線,落日的時間漸漸向夜晚傾倒。收音機裡主持人報了七點的時,說出點歌人的曲目。然後屬於一些年輕人的歌曲隨著激烈的鼓點和電子樂器迸裂出來。
鄭風用勁按向關閉,沒按到,由著那令人煩躁的聲音多想了兩秒才按對了位置,關掉了它。
&ldo;我們去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