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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聲哪是表面那樣的善解人意溫柔無害呢?當她發現這一點,惡趣味就掌控了她的手,不時地拂向耳廓,以及柔軟的耳背。
漸漸地,坐著的鄭念初身子越來越歪,耳尖越來越紅。林聲無聲笑著,說:&ldo;怎麼越坐越歪了。&rdo;她把鄭念初僵硬的肩膀扶正,還要繼續梳。
鄭念初一擋那把使壞的梳子和手,忍不住說:&ldo;我自己來吧。&rdo;
林聲卻自說自話:&ldo;沒事,我不嫌麻煩。&rdo;又舉起梳子打算換上一邊重新來過。
鄭念初堅持不讓,終於討饒似的說了實話:&ldo;我……我癢癢。&rdo;
林聲瞧了兩眼她耳廓和腮跡的淡粉顏色,終於撲哧一聲輕笑出來:&ldo;那好吧。&rdo;這才遞上了木梳,手裡還似有似無地留存著那兩種溫軟的手感。頭髮與耳背,她竟一時辨不出哪個更好摸些。
總之,都很美妙就是了。
客廳裡爺爺歪在沙發上,正開著電視打盹,大約怕吵到她們看書睡覺,聲音開得不大。她們倆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默契地都沒有出聲,靜悄悄走過客廳來到鞋架旁。
爺爺卻在這時醒過來,沙發發出擠壓的輕響,爺爺伸出頭,叫她:&ldo;念念。&rdo;
只換了一隻鞋的鄭念初疑惑地抬頭,不知道這位老人為什麼突然叫住自己。
爺爺卻慈祥地笑起來:&ldo;明天也來吧?&rdo;
沉甸甸的厚重情緒落在鄭念初的心頭,她鄭重地一點頭,像應一個艱難的誓言:&ldo;嗯。&rdo;
近來陽光很好,好到叫人流汗。鄭念初頂著這樣的陽光,和林聲走上了陰涼的樓梯。這個時候,她覺得一切都好。陽光熱,樹蔭驟冷的一段路就很好,似乎該熱的時候熱,該冷的時候冷。就算現在讓她面對自己那個不知如何評價的混亂的家,大約她都心情愉快。甚至是尤敏,許許多多她討厭的人,這種愉快都不會消散。
然而,她不過剛跨了幾級臺階,那壓倒性的,鋪天蓋地的歡愉馬上打了折扣,落上淡淡陰影。
&ldo;怪不得看不起我們,家裡有錢啊。&rdo;
&ldo;你猜是鄭念初家有錢還是王嫣家有錢?&rdo;
&ldo;不知道,我倒覺得王嫣好點。&rdo;
&ldo;得了吧。&rdo;
林聲溫柔的唇角顯然也掛不住了,她提高了些音量,歡快地問鄭念初:&ldo;今天是不是很熱?&rdo;
樓道里的交談聲就此消散了,只有匆匆上樓的腳步。
這陰影雖淡,卻難以擺脫。
第8章 質問
鄭念初的心理素質明顯被養刁了。
曾經她在那樣的家庭裡,日夜浸淫其中,也修得冷臉冷心,小小年紀對身外事不甚看重。尤敏天天話裡有話地跟父親吹耳旁風,時不時明捧暗貶,使一使言語上的小手段。開始鄭念初可能不懂這些,但是厭惡的情緒對她而言卻很直白,時間久了,她也就猜得差不多了。
總歸沒有說她好話就是。
她一顆心多強大呀,家裡都這樣,其他地方就更不在意了。學校也好,朋友也好,說了什麼話都只當沒聽到,何況陌生人。
她曾以為這種狀態已經養成,足夠穩定。現在,這種不懼風霜的狀態卻在聽完這段微妙的對話之後蒙上陰翳。
環境變了太多,林聲或有意或無意地引導她去接觸陽光,她的心理被養得精細嬌嫩,猛然聽到這樣的負面評/價,她忍不住在心底起了波瀾。
多荒唐呀,她竟奢望全世界都善待她。
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