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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推開他的手，不要他攙扶：&ldo;別問了，快，快去掛個號。&rdo;

林徵望快步走向大廳一旁的視窗排隊。傅淮寧又說：&ldo;不用在這等著，直接上去，三樓最西邊那個拐角，要是有醫生就讓他先看了。快去吧快去吧。&rdo;

目送著兩個孩子拐進樓梯間，她不住地唉聲嘆氣：&ldo;這右手傷了寫字可怎麼辦呢。&rdo;

&ldo;也不能掂勺了。&rdo;爺爺笑。

傅淮寧瞅他：&ldo;爸你還有心思說笑話你真是……&rdo;

上了樓梯來到三樓拐角，乳白的漆刷過了門框，在白牆上拱出一道刷斑駁的刷痕，門牌上框著外科的字眼，和旁邊排著隊的同樣外科科室大相逕庭，裡面閒閒地坐了一位年輕醫生。也沒問掛號之類的問題，按捏了幾下只說痛不痛，怎麼弄的，有沒有先例，如此問了幾句，鄭念初一一答了。醫生聽過情況利落地揉了揉，藥也沒開，就轉到一邊翻起了雜誌。

她們也就坐在一邊安靜地等著父親掛了號帶著醫保卡來。鄭念初小心地動了手腕，還有些不適，但是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劇烈的痛感了。

醫生餘光瞥見了：&ldo;儘量別動，也不要太僵著。&rdo;

鄭念初點頭，讓右手自然地垂下來。

醫院的塑膠座椅顏色鮮艷，林聲往旁邊挪挪，那飽和度超高的藍色就被兩個人的衣角掩蓋。她無聲地伸出手，握住了鄭念初空閒的左手，感受到她的怔愣，也感受到她的放任。那樣柔軟的手她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無聲的話說了很多，不知道鄭念初能聽到多少。事實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想對鄭念初說什麼。

鄭念初不去管別人的碎嘴，不計較他人赤－裸－裸的眼光，漠視繼母的態度和冷嘲熱諷，也向來不與他人爭執。但她從來不軟弱可欺。她甚至都不會因為要想獲得虞嘉月的好感而在坐下的時候讓步，她只是，很多事都不願去計較。

人能做到這個份上，想來比很多大人都要成熟，省去了不少煩心麻煩事，讓她單調的生活更加簡單。

你去撓她，她不做反應，你再撓她還是不動。什麼都傷害不到，閒言碎語和本就相悖的立場為什麼要花費時間與精力去爭辯呢？

但是突然，在某一個瞬間，你突破了她的底線，她會暴起，會冷靜又瘋狂地回擊。她的爆發是一瞬間的，悄無聲息，沒有預兆。你會納悶一個沉默的雕塑為什麼會活過來對你進行攻擊。

林聲十分榮幸，她是鄭念初的底線之一。

柺杖一聲聲地近了，傅淮寧先一步到了門口。

&ldo;到底怎麼回事。&rdo;

百無聊賴的年輕醫生突然倉促地站了起來，小腿肚被椅子橫木撞得往前彈，忙扶了一把桌子才站直了。&ldo;傅老師。&rdo;

林聲在他臉上看到小心翼翼的神色。

傅淮寧沖他擺手：&ldo;起來幹嘛，你坐你的，我就問問我小孩的手怎麼樣。&rdo;

&ldo;您家孩子呀，沒事，就是一下子提了太重的東西，筋扭著了，沒脫臼。&rdo;

爺爺跟到了門口，聽到這話問道：&ldo;提什麼了啊你們，還把胳膊折了。&rdo;

林聲支支吾吾：&ldo;念初一隻手把純淨水桶拎起來了……&rdo;

&ldo;喲，厲害，&rdo;醫生幸災樂禍誇她臂力，&ldo;三十多斤呢。&rdo;說完又謹小慎微地閉嘴。

傅淮寧的眼神一改擔憂，嗔怪地斜過來：&ldo;你們可真是，能多渴啊，就不能等大人回家嗎，一起抬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