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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聽她說完後那一瞬的錯愕浮現在眼前,在黑夜裡獨樹一幟,太過明顯。她徹底沒有家了。
&ldo;林聲。&rdo;
&ldo;嗯?&rdo;她也還沒有睡著,聽到鄭念初喊馬上回應。
&ldo;我做的對嗎?&rdo;
把衛商的援助當做沒有那回事,對著即將調入深淵的父親隱瞞,冷靜地像一個外人。用冰冷的法律和秩序去攻擊情感,做一個漠然的人。
林聲沒有回答她,靜謐的夜裡連遠處的施工現場都安靜下來,蟲鳴上得四樓,被夜裡的涼風吹得四散,幽幽地飄著。
鄭念初聽著這樣的安靜,突然抓住林聲的手,內心一陣悔意直竄上頭,衝撞敲打著她的神經,狠狠拷問著她的真心。
感性與理性對峙,鄭念初不想坐以待斃,決定為自己辯白,交由黑夜審判。
&ldo;對,我不應該幫他,這對他而言也是解脫。那時候,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覺,起夜的時候總能看見他在陽臺抽菸,一根接著一根。他甚至掉頭髮,他臉色很差……&rdo;
林聲回握住她的手,給予安慰。想整理好說辭才道:&ldo;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對錯誤的掩蓋裡,那太累了,每天什麼都不幹,淨受著慌張的煎熬。&rdo;
&ldo;林聲,&rdo;鄭念初傷到的手捂著額頭,&ldo;我聽不懂。&rdo;
她腦袋裡混亂一團,纏在一起的腦神經禁止她思考,禁止她傳喚理性作為她的證人,她的律師。
&ldo;你沒有做錯,&rdo;林聲說,又緊了緊她們交握的雙手,傾過身摟住她,不算輕的力度撫過她的短髮,她的背脊,意欲把她頭腦裡的混亂鎮壓住,&ldo;你是對的。&rdo;
這句話化成了千絲萬縷,又化成溫柔的水流和和梳子,梳理滌盪,引導著纏在一起的腦神經各歸各位。
於是大腦終於安靜下來,沉入一片輕鬆的漆黑。
燥熱不是溫和的春日積攢出的強弩之末,一日的熱度過去就可以迎來一場初夏的雨。一直到第二天,氣溫仍舊居高不下,早間的清涼怕是撐不過兩節課。
從副局的女兒,到現在的孤兒。無疑是從天上狠狠地跌下來。鄭念初預感過,和別人的相處可能又會有新的變化。
然而當她聽見一個男生明顯是在朝她吹口哨時,儘管心裡不大在意,還是很感慨,這些變化也太明顯了吧。
&ldo;帥哥!&rdo;
一聲吶喊從口哨的放下傳進她的耳朵,一概不理,鄭念初和林聲按著自己的路線筆直地進了教學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ldo;酷。&rdo;調侃的男生搖頭嘆道。圍在一圈的朋友說他:&ldo;別亂開玩笑。&rdo;
那男生又說:&ldo;你說這人,長得好看的,怎麼捯飭都好看。以前我老覺得,女生就要長頭髮,越長越像女孩子。可是鄭念初都剪那麼短了,還是漂亮。&rdo;
一個道:&ldo;比長頭髮還漂亮。&rdo;
又一個道:&ldo;不,林聲漂亮。&rdo;
少年們便因此爭論不休。
上了樓,迎面走來兩個隔壁二班的女孩子,臉上的笑容甜甜的,手舞足蹈地說著週末兩天的見聞,看到鄭念初先是一愣,然後就驚嘆起來。
&ldo;哇,鄭念初?&rdo;還有些不敢相信。
本來是挺不禮貌的,但是女生的臉上卻是一副艷羨的表情,往外散發著不加遮掩的好感。
鄭念初就停下來,用疑惑的表情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