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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來,&rdo;他臉上掛著笑,和他在酒桌上的臉一樣,&ldo;這是你衛叔叔。&rdo;
鄭念初愣了,什麼意思,還要過去叫人?她站在原地,沒有回屋也沒有真的乖巧走過去。
父親對面的人戴著一副眼鏡,標準的精英模樣。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並不如何端著,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和不相符的長相整合出奇怪的氣質來。
&ldo;這是念初?&rdo;他笑著問。
鄭念初對著他這不知哪來的熟絡,更不想過去了。怎麼辦,她可以肯定,如果這個人出現在林聲的家裡,她一定會抱有一定的好感然後乖乖地喊叔叔,但是放在自己家裡,她就根本無法生出多少親近之意來。
&ldo;是啊。&rdo;父親接道。
鄭念初連線下來的對話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肯定是這個人說:多年不見長這麼大了。然後還會說長成大姑娘了,比小時候漂亮了。
誰知這人張口來了一句:&ldo;挺像的。&rdo;
不疏離,也不親和。
然後父親呵呵兩聲,既沒有責怪她的不知禮數,也沒有再繼續延續這樣的話題,而是撂下她,重新談起他們本該討論的事了。
林聲的家和這個家,它們的位置好像顛倒了過來。她在職工宿舍樓裡,在那個與她沒有多少關係的擁擠房子裡感受到了溫暖,在這個嶄新的屬於她的屋室卻常常想退避,躲開不想看到的人。
她在林聲的家裡待得越久,回到這裡就越不適應。她不要再去搞什麼輔導了,也不想再去和那位爺爺接觸了。不必再有人親切地喊她陌生的小名,時時刻刻細膩地顧及她的情緒。
冬季裡的寒冷不是最可怕的。感受過溫暖,卻又要從溫暖的屋子走向冰天雪地,鋪天蓋地的失去抵抗能力之後的冰冷,那才是要命。
鄭念初,她受不起。
父親敲開房間的門,說他們要到外面吃飯,問她去不去。
那位衛先生個子比父親高一點,站在鄭風身後望進來,好整以暇地笑著看她,笑容很淺,沒有說什麼客套話。
&ldo;我不去了。&rdo;鄭念初說。
父親眼裡有些責怪的意思,又尷尬地回頭看著衛先生:&ldo;你看……&rdo;
&ldo;不用了。&rdo;衛先生說,他明明是個熟人,至少話裡行間所表現的熟絡比鄭念初以為的要深。但對於帶著鄭念初一起去這件事,他似乎沒有什麼熱衷,甚至連表面的客氣都懶得奉送。
好像從來沒有過這一回事,她沒有去林聲家接受過輔導,沒有順便留在那裡吃了午飯甚至歇了午覺,她像剛到淮海市一樣,放學回家,無視掉比她還冷淡的繼母,默不作聲地吃飯。
今天這位冷淡的女士突然罕見地開口:&ldo;你爸工作上遇到了些困難。&rdo;
鄭念初沒有搭腔,先不說說這話的人讓她不想接話,就單單父親工作上的問題,便根本與她無關。她能做什麼呢?大約就是做好再次搬家的準備罷了。
&ldo;和你說多了你也不懂。&rdo;尤敏這句話很對,鄭念初不僅沒有幫助的能力,她甚至根本就不清楚那個完完全全陌生的成年人的領域。&ldo;但是你們學校,不是一中麼。&rdo;
鄭念初搗著碗裡的米粒,嗯了一聲。說了那麼多,鄭念初也沒有太過不近人情,正經的事情即使對著討厭的人也可以商量。
尤敏又接著道:&ldo;一中的話,其他領導的孩子差不多也有幾個在裡頭,你多認識認識,對你父親有幫助。&rdo;
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鄭念初心中嗤笑,早知道就一個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