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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五）

石家幾天之內就家破人亡的訊息，迅速傳遍全村，村人也都聽說這是被一個女鬼折騰的。村人們想著，不知這是個什麼樣的女鬼，石先生這樣的高人，都被轉眼間整得家破人亡。於是，村人們開始都躲著石家了，生怕自己也被這女鬼沾到。

在這樣一個秋風蕭瑟的日子，山路上就只有黃天放和石方，及黃天放僱來的兩頭驢子，拉著兩副棺材向山中走去。石方想起當年爹與娘在世時，村人對自己一家都是禮敬有加，現在想來，原來只是有求於自己的爹爹。石方眼見那秋風掃著落葉，在山間小徑上飄呀飄，幼小的心中，彷彿也被秋風席捲了一般，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情冷暖。

黃天放來到一片空地，其中有一處方方正正的大坑，是黃天放幾天前，自己來這裡一鍬一鍬挖出來的。他回頭，見石方還依偎在自己父母的棺材旁邊，便強忍著淚水說：&ldo;方兒，我們該讓你的爹和娘入土為安了。&rdo;想到昔日疼愛自己的爹孃要被埋進土裡，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了，石方鼻子一酸，又是兩行淚水落下來。

這時聽有人叫：&ldo;方哥哥。&rdo;石方一回頭，是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石方帶著哭腔喚到：&ldo;聰兒，柳妹。&rdo;小柳走過來，拉住石方的手說：&ldo;方哥哥，我們來看你來了，也來看一看叔叔和阿姨。&rdo;石方說：&ldo;你們的爹孃，難道竟允許你們來找我？&rdo;聰兒憨憨的說：&ldo;爹爹和娘是不讓我來的，爹爹還說，我若來，便打斷我的腿，可是我想－－&rdo;小柳忙推了一下聰兒說：&ldo;看你胡說的。&rdo;小柳想編些話安慰下石方，但本村人現在像躲瘟疫般的躲著石方，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一時也編不出來什麼話了。

石方心下一陣淒涼，但也有些欣慰。雖然全村人都躲著自己，但畢竟這兩個小夥伴還是趕來了。

黃天放和三個小孩子，就將石家夫婦安葬下來了。黃天放又讓石方跪在父母的墳前，上了幾柱香。然後，黃天放把小柳與聰兒叫過來，蹲下身，對他們說：&ldo;聽石方說，你們曾經有過桃園三結義是麼？&rdo;聰兒只是憨笑，小柳是個女孩子，嘴到是更利落些，回答到：&ldo;是呀，我們發過誓，三人一起，互相扶持，不離不棄。&rdo;

黃天放說道：&ldo;我與石方的爹，小時也曾經結義過。現在，雖然陰陽兩隔，他也是我的好兄弟。這個人世，浮華喧鬧，熙熙攘攘，若誰還能夠堅守住情義二字，便是難得了，但願你們三個今後，永不負今日的誓言。&rdo;

三個孩子聞聽此言，全都神情嚴肅的點了一下頭。

黃天放說：&ldo;好了，我要將石方託付給百丈寺寂清大師，百丈寺離此地並不遠，你們以後，還是可以常相見面的。&rdo;

小柳和聰兒聽到以後還能夠見到石方，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百丈寺就在玉羅村後的一座山上。黃天放拉著石方的小手趕路，一路正是秋高氣爽，晴空萬裡無雲，山間有溪水流過，溪上還飄著秋日打落的花朵。石方小時候，爹孃也曾帶他走著這條路，去過百丈寺，當時一路的風景，也是像現在這樣如畫一般。如今風景依舊，雙親卻已俱不在了。

寂清大師是個眉毛鬍子都長長的老僧人，神情嚴肅，與石一生及黃天放都是舊交。聽黃天放講述了石一生及婉柔的遭遇，也是不勝唏噓，雙手合十於胸前，連唸了幾聲：&ldo;阿婆彌陀佛。&rdo;

黃天放把石方拉過來，告訴他：&ldo;方兒，以後你便是這位寂清大師的徒弟，這寺廟，便是你的家了。望你在這裡，能夠像你爹爹囑託的那樣，好好學習禪理，陶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