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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她應當是見過幾次牧生叔的妻子,長得標誌,說話跟吳儂軟語似的,沒想到竟已不在人世了。
此前她知道牧生夫婦有一子,聽林父說過這個哥哥人特別聰明,跳過高考保送進濘大,讓她向哥哥學習。
林覓瞥了鄔北一眼。
他整個人極為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兩腿大咧咧敞著,靠她這邊的膝蓋抵在桌角,看不出點正形。
學習這位哥哥的坐相麼。
林覓垂下了眸,繼續端著茶杯小品。
桌前茶空。
仿若覺察到林覓的想法,鄔北抬眼,定定看了兩秒她,話卻是對老太太說的:「老夫人沏的茶清口難忘,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老太太笑:「過會兒靖書要來,勞煩你先把覓覓送回學校了,有些話我還要和她爸單獨談談。」
「放心。」
身後是門合上的聲音,林覓傾身問:「是爸出了什麼事嗎?」
老太太緩緩闔眼,嘆了一口長氣。
過了許久,她睜開雙目,視線落在身前的杯盞上:「你爸那頭捅了大簍子,他只能找我。」
林覓皺眉:「和鄔北這次過來也有關係?」
這孩子不是一般的聰明,老太太口風緊,不主動說誰也沒法撬開她的嘴。
她杵起身,走到側室的黑胡桃衣櫃前,從中找出一件摺疊規整的綢緞衣物,拿回到廳內。
林覓眉眼透著疑惑。
老太太說:「奶奶信奉林家女子溫柔淑賢為長,以前為你準備的一般是素雅的蘇派旗袍,這些年雖未見面,但奶奶一直默默在關注你的現狀。」
林覓出身裁縫世家,祖先是宮廷裡的匠官。
老太太育有二子,只是小叔年幼夭折,傳人只剩林靖書一脈,偏偏長子心向從商,沒有絲毫傳承的覺悟,和家裡鬧了一番後去城區投資生意,逢年過節也不帶妻女回家探親。
說來可笑,林靖書不喜受人束縛,卻要求女兒從事自己安排的工作。
雙標一詞被他呈現得極致。
林覓生得乖巧,性格低調,背後的韌勁卻異於尋常人。
老太太意識到,若這輩子以溫柔淑賢和循規蹈矩要求孫女,那才是可惜了。
她將旗袍展開,貼近與林覓的身子比對一番:「這料子是我親自選的,讓翁叔帶你去後頭的屋子試試,看襯不襯你。」
林覓接過衣物,這次的朱紅色旗袍看起來修身又柔媚,旗袍腰身內收,造型纖長,袍身圖案是簡潔的黑竹,弱化了艷色的俗感,盡顯穿著者的性格韻味。
翁叔領她走到更衣的屋子。
林覓進去前問:「翁叔,奶奶這次讓爸爸來府裡,您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翁叔:「就母子間的事兒,姑娘不用操心。」
這話就被輕飄飄混弄過去了。
林覓心知府裡的人嘴嚴得拿鐵鉗也撬不開,緘言接過衣物,走到側室更換。
翁叔站在一旁等候。
不多時聽見格扇門被拉開的聲音,他偏過頭,女孩正提動側邊袍身款款走了出來。
定睛片刻,眼底劃過掩飾不住的驚艷之色。
春末新下了一場綿綿雨,石階尚有濕意。
她一襲黑竹朱袍,透過白朦朦的霧氣,宛若一朵沉靜中媚態銷魂的野紅玫瑰,細膩的面料包裹著玲瓏的腰線。
旗袍開叉很低,剛好能露出一截瓷白瑩潤的小腿,裙擺以黑色刺繡鎖邊,襯得肌膚愈發滑膩似酥。
以至於走來的老太太看見這樣一番美人圖景時,面上露出了尤為滿意的神情。
「不枉我專門做了這件海派旗袍,好看,真好看,我的猜想果然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