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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吃什麼了嗎?”
這句話讓商挽琴倏然回神。
剛才很長一段時間,她其實沒有思考吃什麼,而是不可遏制地想起她剛下定決心要離開的那段感情……簡單來說,就是前任。她正發著呆,忽然聽見這麼一句,才恍然回到現實。
商挽琴不想被人看出心事,就掩飾地笑笑,刻意讓語氣開朗一些,說:“我要金拱門套餐,還要加一杯麥旋風!”
然而,她總覺得喬逢雪看出來了。他定定地注視她片刻,站起身,說:“樓下就有一家,我去買。”
“點外賣就好啦。”商挽琴說。
“太慢,送過來不好吃了。”他放下電腦,往外走去,背影俊秀挺拔,風衣竟然一點沒皺。走了幾步,他又回頭說一句:“如果心情不好,不用勉強自己笑。”
“……呃?”商挽琴愣了一下。有一瞬間,她還以為喬逢雪知道了什麼,但隨後就聽他說:“生病的人,別壓著心情,任性一點會更利於恢復。”
原來如此。商挽琴笑笑,用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青年又看她片刻,這才真正離開。
他走之後,商挽琴竟有些鬆口氣。喬逢雪那雙眼睛太亮,被他注視著,總覺得藏不住任何心事,但她現在比較想當一隻貓,找一個安全狹窄的地方藏起來,好好整理、療愈上一段感情,等準備好了再走出來面對其他人。
不過……這確實是喬逢雪會有的樣子。不錯,她想起來了,那雙兼具柔和與銳利、清亮過分的眼睛,以及溫和又遙遠的氣質,正是她記憶中的喬逢雪。
商挽琴有個發小,名叫商七七。雖然有著同一個罕見的姓氏,可她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單純的巧合。巧合地上著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巧合地住得近,巧合地家裡長輩都認識、合得來,巧合地兩個人也很投緣,經常互相串門玩耍。
喬逢雪是商七七的表哥,比她們大四歲。商挽琴上中學的時候,他已經初具青年人的模樣。因為某些緣故,在商七七家住了幾年,商挽琴也就這麼認識了他。
那時候喬逢雪身體不太好,好像患有什麼很難辦、名字也不好記的疾病,家裡人說起來都會嘆氣。他本人倒是看不出什麼傷春悲秋的氣質,只是比同齡人更清瘦也更沉默,時常獨處,不是在看很厚的學術專著,就是對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記錄什麼,偶爾會戴著耳機、在院子裡對著天空發呆。
那時,喬逢雪是個一眼可見的蒼白的病人,可他長得好看,是那種氣色不好也掩蓋不去的好看。
商挽琴往商七七家裡跑得多了,見他見得多了,不知道為什麼腦袋抽瘋,似乎幹了不少奇怪的事……因為回憶起來太羞恥了,她很少去想,現在也一樣。不想了。她搖搖頭,正好這時候護士來發病號服,她拉上簾子換了個衣服,再探頭就聞到金拱門的香味。
“吃飯了!”無論發生什麼,飯總是要吃的。商挽琴高高興興地歡呼兩聲,迫不及待開啟了冰可樂,又停下,問:“無糖的吧?”
“無糖的。”喬逢雪站在一邊,目光不小心碰見她脫下的衣服,立即轉開目光,聲音也頓了一下,“不過,阿斯巴甜這種東西味道要差一些,是否健康也存疑,你少喝一點。”
真的有點爹味呢。商挽琴心想著,咬著吸管含糊道:“我沒覺得甜味劑不好喝啊,你們男生怎麼都……”
話到這裡就頓住了,她的神情也凝滯住。
喬逢雪一直密切地注視著她,當然不會錯過這麼明顯的細節。他抿了一下唇,彷彿不快又彷彿不甘,又或有些酸楚,但最終他還是用那穩定如一的語氣說:“反正,少喝一些。”
商挽琴沉默點頭。她也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翻湧,吃得心不在焉。正當她竭力想要更若無其事一些,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