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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組長遲疑片刻,隨後叫來小排檔的老闆,把面前的啤酒換乘了蕎麥白酒,擰開蓋倒了一杯,自己先四平八穩且不疾不徐地飲下了小半杯。他沒有放下杯子,緊接著又向何尚生舉杯示意了一下,何尚生端起啤酒對飲了一杯。
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老組長自然不會輕易被一個年輕人的情緒化所影響,不僅如此,身為過來人的他也沒少見過像何尚生這樣懷有牛犢之力的年輕人,不怕笑話的說,自己倒退三十年又何嘗不是同一個樣子呢?
就著剛才喝下的快酒酒勁,他向何尚生講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跟何尚生或者說現在所有年輕人都不太一樣,自己只有一個高中學歷,但四十多年前那會兒能順利完成高中學業的人,已經算是了不起的文化人了。
「你肯定猜不到,我當了四十多年老師,但是頭三十年我就沒教過體育課。」老組長又叫了一瓶蕎麥白酒,這會兒他也給何尚生的杯子倒上了一杯。
他接著說,自己最開始被分配到鄉鎮上的一所小學當語文老師。早年間,很多語文老師講話都有口音,教學生教拼音、讀漢字時,或多或少都有偏差。但他的優勢就是比別人認識的漢字多,自己當語文老師一當就是十一年。後來國家對教育連續進行了改革,學校越來越多,條件越來越好,當然,要求也越來越高。他被調離了原來的小學,去往鄉鎮上另外一所初中擔任思想品德老師,那時候自己就意識到,如果不進行自我升級,很快就會被淘汰。
於是他一邊工作,一邊自考學歷,同時還努力的去糾正個人口音問題,前後一共用了五年時間拿到專科文憑和普通話二甲證書。那段時間他感到很充實,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還制訂了重新站回語文課講臺的目標,就如同剛畢業那會兒的何尚生。
可一段時間之後他慢慢發現了,其實自己的這些努力對於大環境而言根本微不足道。沒錯,他第二年就完成了重當語文老師的目標,當時鄉鎮初中教師資源緊缺,自己帶教語文課的同時還得兼顧思想品德課。可鄉鎮中學再怎麼努力的發展,依然存在上限的瓶頸。教育從來不是「教育單位」單方面的事,學生、家長及社會種種因素具備重大的影響能力。
他所在鄉鎮中學,每年升學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為了能讓學生取得更好的成績,自己已經將所兼顧的思想品德課大部分變成了語文課,可仍然不能改善任何事情。從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身陷自我懷疑之中,亦如此時此刻的何尚生,加之還有個人年歲及家庭的因素,大部分時候甚至要比此時此刻的何尚生更煎熬。
「後來,我高中時的一位同學調到市教委工作,在他的引薦下,我有了一個從初中調職到高中的機會,當時對接的高中就是現在的市一中。」老組長娓娓道來,猶如老驥在伏櫪之際,回想著曾經馳騁過的千萬裡。「那時候,我已經快四十歲了。」
正如老組長最開始的那番言論,人一旦陷入困頓,就想努力做一些事來突破一下困頓的現狀。他等這個機會,等了足足九年的時間,並且這個機會同樣面臨著取捨,在鄉鎮初中自己不僅負責語文這樣的大課,也剛剛升任了年級主任,可一旦接受了去市一中任教,一切都得從零開始,並且因為初中到高中的教學跨度,自己短期內還不能帶課,只能先到政教處擔任宣傳工作員。
「小何,你這個年紀,應該沒怎麼聽過政教處吧。」感嘆時間荏苒不留,老組長打岔調侃了一句,「以前都是政教處這麼稱呼,現在慢慢地都改成德育處了。」
當然,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老組長當時還是接受了調任去往市一中的機會。他從政教處做宣傳再到轉為體育老師,期間還是經歷了一些曲折和起伏,但既然都過來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再提起的。他告訴何尚生,自己剛在市一中教體育時,市一中體育教學的情況不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