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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跑,共關於他是如何溫柔地將摔傷的她從地上抱起來送到醫館去,關於他的臉孔在那個春日的午後是多麼迷人心魄等等,他真的是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可是,也說不上為啥,就算她再怎麼執意重複,他心裡也並不討厭。雖然她好像總是做一些讓人無法誇讚的事情,可她身上卻莫名存著一種溫暖的氣息,讓他這種歷來孤僻沉默的人,也能變得生動一些。
他不太記得自己跟七夕的關係是怎麼變得親近起來的,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第一次見到她時,這瘦小的丫頭一手拎個豬頭,一手提一大桶洗好的衣裳,健步如飛跑進閉花齋來。在他跟半眉來這裡前,七夕幾乎替胡姑姑包攬了所有粗活,順便負責在胡姑姑不在家時跟她的老母親聊天。與普通人家的閨女比,七夕一點也不怕生,頭次見到他便把自己的身家底細一股腦兒交代出來,末了還歡喜地拉著他一起去給另一條街上的幾戶人家送切好的豬頭肉,親熱得好像跟他已認識十年八年似的。之後的幾年更不用說,只要她一來閉花齋,便是一番熱鬧歡騰的景象,她好像從不知累,也不知什麼叫不高興。在四喜眼裡,七夕就屬於那種為別人累得半死還能哼小曲兒的缺心眼。
不過,她也有彪悍的時候。四喜曾病過一次,發燒,頭疼,吃不下東西。大夫開了藥,囑咐一個時辰服一次,七夕便認真起來,整整一夜守在床邊,每隔一個時辰準時喊醒他,逼他一滴不剩地把那個苦死的湯藥喝下去,他不喝,她就捏住他的嘴灌,一點不含糊。如此的結果就是,兩天之後四喜康復,七夕卻因為睡眠不足,切豬肉時一走神,食指被弄了個大口子,很久才癒合,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
仔細想一想,這丫頭的存在,就像每天都吃得饅頭面條,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可是,會變成一種漸漸深厚的……習慣。
漆黑寂靜的街道中,一盞燈籠照著前路,一個在跑,一個在追,兩個年輕人輕快的腳步漸漸遠去,誰也沒有發現,素來平靜的真定縣,一股劍拔弩張的勢頭正在暗暗湧動……
7
微風細雨,花開蝶舞,這個季節把一切都變得溫柔起來。
不過,有個地方是例外的。
東校場上,刀光劍影,人聲馬蹄,交匯成一個鋒利熱血的世界。
趙雲照例一襲白袍,緊握著精光熠熠的涯角槍,穩步穿行於隊伍中間,時不時糾正手下兵士拿刀用槍的動作。每個在場的男兒都一臉剛毅絕然,響亮地呼喝聲伴隨著每個招式。就連拴在校場旁的白龍駒與其它馬兒,也都昂首奮蹄、不時嘶鳴,一副迫不及待要上陣殺敵的威武模樣。
還有十五日,便是與鄭穹一較高下的時候了。太守大人已頒明文,要趙家軍與鄭家軍公平比試,兩軍各自展示刀劍騎射之功力,由各位評判大人打分。最後再由兩軍教頭單人匹馬比試,勝者在已得分數上再加十分,敗者減十分。最終獲勝的民團,將收編於公孫瓚麾下,成為正式軍隊。
不管比試規則如何,趙雲都信心十足。
此刻,只見這班熱血男兒頂著午後豔陽,舞刀弄槍,揮汗如雨,校場的地上,隨著大家齊整的步伐,揚起陣陣塵土,頗為壯觀。趙雲身姿矯健,白衣如雲,立於其中有如眾星拱月,煞是惹眼。
如此一幕,趴在圍牆上的朱七夕看得呆了去。
“喂!你看夠沒有?”牆下,貢獻了自己肩膀給她當梯子的四喜皺眉問道,“你下午不做生意了嗎?”
“休息半天。”七夕目不轉睛地看著校場裡的某人。
“你不是要去閉花齋看胡姑姑她老孃馬?”他又問。
“要晚上才去。她老人家愛看我演的手影戲。”七夕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正說話間,趙雲示範的一招回馬槍,引來一片叫好聲。七夕見了他這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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