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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放開她,調轉了視線,垂下眼簾看了一眼窗外的燈花搖曳。他的人生,自文家出走那一刻便懸崖峭壁間走鋼絲,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即便從文家出走,努力去做一個清白的人,卻仍然被否定。
即便是否定,是誰都無所謂,唯獨不能是她。
因為他受不起:他這個人,在她眼裡,他是站在敵方的,是她要遠離的那一類人。
宋宴忽然對她說出口的那些傷人的話低了頭,整個人平靜得可怕,「你走吧。」
她渾身凜冽,幾乎是他話落音那一刻,繞過他,走得很慢,卻讓人看不見如何留戀。挺得筆直的脊樑,直到確保自己消失在他視線裡,才卸下一身力氣,癱坐在電梯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何況是宋宴這樣的人,處在這個位置,又有那樣的背景,手裡一手好牌,何必對她這樣的人委曲求全。
為她,沒必要的。
宋巡有急件需要宋宴審批,在電梯口跟舒澄清擦肩而過,一瞬間,他分明看見了她的淚光決堤。宋巡詫異,快步走進辦公室,一抬眼,瞧見宋宴一身冷冽沾染了傷意,泛紅的眼眶騙不了人。
「宋巡,讓宋其琛儘快回來。」宋宴低沉著聲音,殺心顯現,「還有,派人跟著舒澄清。」
宋巡點點頭,放下檔案就轉身出去。
宋宴的感情,但凡他在意旁人的看法,他也走不到這一步。
對一個人深情無疑是件令人敬佩的事,可怕的是,宋宴只對一個人深情,那便夠他分分寸寸地痛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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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得很快,事情接踵而至,程家老爺子的大壽將至,舒澄清還是回了南荔。
程鑒親自來接,給了舒澄清好大面子,這趟南荔非去不可。
程鑒在學校接到人,開車一路上了高速,兩個小時後停在一家商場門口,領著人進了一家服裝店,「隨便挑,我報銷。」
舒澄清的情緒不大,「闊氣。」
程鑒不在意她的態度,從另一邊的衣架上拿了件海藍色的長禮服在她身上比劃,「乖乖聽話,要是被程鑾那個臭丫頭比下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舒澄清冷笑:「程鑒,合著外人欺負你妹妹,你就這麼高興?」
他的眼神一頓,卻始終沒有停下挑揀的動作。
在程家養了十幾年,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定義為外人?
挑挑揀揀,舒澄清最後要了一件香檳色的掛脖式禮服,低調不出錯的型別。
程鑒找了化妝師過來幫她弄妝容髮型,之後人就消失不見了,留下舒澄清一個人被化妝師折騰。
舒澄清不看也知道自己被弄成了什麼樣子,心裡止不住嘲弄,程二哥是真的善良體貼啊,她這個樣子出現,不出意外會被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程鑒從外面回來,盯著舒澄清的頸項蹙眉,有些遲疑,卻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到酒店的時候,人已經漸漸多了。
程家二嬸和程澈在門口接待客人,舒澄清一次喊了一聲程老、二嬸、大哥,把壽禮送上,禮數一如既往的周到。
程家二嬸一向端莊優雅,拉過她的手,直說這些年辛苦了。
程老在主位上端坐,一言不發,卻帶著笑意。
以前看不覺得,今天一口,感覺這丫頭長得越發像他父親。
程澈在旁邊看著聽著,只是冷笑,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程二叔一直在外出差,今日怕是趕不回來賀壽。
程老位高權重,迷戀眾星捧月、一呼百應的感覺。舒澄清一向對這樣的場合敬而遠之,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拿了杯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