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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瘦，但臉上的線條卻很柔和，儘管白，但面板裡仍能見到血色。

石鼕鼕的臉很乾淨，閉上的眼瞼下睫毛一根根都能看得清楚。喬昊忍不住想像這雙眼睛睜開時的樣子，清澈，卻讓人看不透。

喬昊想伸手去摸一下那人的臉，可手伸到半空卻有些猶豫起來。

然後，他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掛著之前為安寧檢查時用過的聽診器。

於是他把聽診器從脖子上取下來，將聽筒戴在了耳朵上，而把聽頭輕輕放在了石鼕鼕的胸前。毯子不厚，他可以清楚地聽見石鼕鼕的心跳，一下一下，強勁有力。

他看著時間數了一下聽筒裡的心跳次數，沒有雜音，不快不慢。

接著他又像個稱職的醫生，握住了石鼕鼕的手，測他的脈搏，很好，也沒有問題。

最後，喬昊終於伸出手去，撫上了石鼕鼕的額頭。

手心感覺微熱，石鼕鼕似乎在低燒，喬昊皺起眉頭，更用心的感受手下的溫度。

可這時，床上的人卻微微側了側頭，慢慢醒轉過來。

&ldo;嗯……&rdo;一聲呻`吟。

&ldo;醒了？&rdo;喬昊慌忙拿開了自己的手。

石鼕鼕睜開了眼睛，隔了一會才看清是他，嘴角微微揚了揚，&ldo;你在……試我的體溫嗎？&rdo;

&ldo;好像有點低燒。&rdo;喬昊照實道，可開口聲音卻不自覺地放柔了一些。

&ldo;化療正常反應，沒事。&rdo;石鼕鼕道，像在安慰他似的。

喬昊只得點點頭，希望如此。

&ldo;其實我一直覺得……&rdo;石鼕鼕迷糊著眼睛躺在枕頭上，臉上的笑意漸漸加深，停頓了一會兒才道，&ldo;醫生護士們查體溫除了用溫度計外為什麼都喜歡用手呢，用手多不科學，手上的溫度時冷時熱的，怎麼能量得準，而且有時候手真的好涼啊……&rdo;

&ldo;大概是方便吧。&rdo;喬昊有些笨拙地接話，真的擔心起自己的手是不是太涼來。

&ldo;以後你要是再幫我量體溫，就用頭靠頭的，額頭的溫差才準確啊，小時候我媽媽就是這麼幫我量的。&rdo;石鼕鼕笑著看著喬昊。

喬昊的手不自覺地在床沿下搓了搓白大褂的衣擺，他不知該怎樣接石鼕鼕的話，卻覺得他的笑令人安心。

&ldo;趕緊好起來，不要讓我再摸到你在發燒。&rdo;於是他說。

&ldo;真當自己是我的醫生了，還幫我聽診呢……&rdo;石鼕鼕看了一眼喬昊胸前掛著的聽診器，&ldo;不過，我倒真希望做你的病人，像安寧那樣，天天崇拜地看著他的喬醫生。&rdo;

石鼕鼕說得調侃，可喬昊卻一下心情沉了沉，&ldo;安寧……他不怎麼好。&rdo;

石鼕鼕皺了皺眉頭，喬昊立刻住了口，以為他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訊息。

可石鼕鼕卻自己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ldo;躺了一天了，躺得我頭疼。&rdo;

喬昊忍著沒去幫他，看他喘著氣靠在了床頭。

&ldo;上次見他時，就覺得他很瘦很瘦，是真的沒有希望了嗎？他還那麼年輕……&rdo;石鼕鼕嘆道。

喬昊只能搖頭，&ldo;最近頻發室顫，他的父母放棄了，撤了所有的監護和藥劑。&rdo;

&ldo;那他就在病房裡等死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