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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喜的是,月中中介打來了一筆錢,分成後到手八千。
雖然這筆錢一直在李銘心的計劃裡,但錢這種東西,還是打在卡上有實感。
如果這份工作能穩定做一年,那就夠三年的研究生學費加生活費了。再做一份別的兼職,也許房貸也能湊和還上,那也就不用跟裘紅較這個勁兒了。
李銘心生出了走正道的希望。
而那個浩蕩的「陰謀」,在這一天被她擱置了。
再坐上302公交,李銘心迎著暖融融的夕陽,搖搖晃晃地找回了靈魂。
池家的一切都很舒服。
阿姨聒噪,但人很好。
池念愛偷懶,但人很好。
池牧之很忙很少出現,但他每次出現,人都很好。
李銘心在這樣溫水煮青蛙的環境中,生出股安逸——一種本不該屬於她的按部就班。
這種安逸碎在十月末的一天。
那是個晴好的周天。
池牧之兩周沒出現,據說在上海和長春出差。門口擱了很久的高爾夫球袋沒了,這天又出現了。
阿姨和池念沒提。不過李銘心根據這一線索,猜測他回來過。
她沒多想,注意力全在如何哄池念多學10分鐘上。
在完成5個主題的對話和2個list的單詞默寫後,池念開始討價還價,並順利陷入了豬豬少女的午睡。
她以為自己偷到了懶,開開心心,實際李銘心暗中加了量。
照例給她蓋上被子,李銘心抱起刑法書,又開始了一輪複習。
因為收了學生,需要及時回覆資訊,她的微信開了提示。
這嚴重影響了她世外高人一般的學習進度。
裘紅問她有沒有錢,外婆摔跤,小腿骨折,要做手術。
她打來十個電話,李銘心都沒接,這件事是看微信訊息才看到的。
她想了想,回復問,嚴重嗎?
裘紅說,得做手術固定,再養養就行。死不了,就是要花錢。
李銘心問,沒有醫保嗎?
裘紅髮了條四長長的語音,前半段罵她不接電話,到了中間才說正事。
因為外婆年紀大、有高血壓,是高危病人,縣醫院給他們轉到了市醫院。他們得先全自費,出院了才能回去報銷。她罵罵咧咧,說這怎麼也要十萬塊,誰家一下子拿得出這麼多錢?醫院的良心也忒黑了,就知道坑老百姓。
李銘心試圖找出邏輯漏洞,但裘紅的話不似作假。
她這麼笨,一輩子沒工作過,男人出軌也只會找人作法斷他桃花,或者拿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要挾對方,這腦子,怎麼也編不出這麼有邏輯的假話。
裘紅見她很久沒回復,以為她又在裝死,追來了電話。
李銘心咬牙接起:「怎麼?」
「你電話能接啊!我以為不能接呢!」裘紅破鑼嗓子立馬嚷嚷開了,說了一堆下作話。她罵人總愛罵娘。可她就沒想過嗎?罵李銘心的娘不就是罵她自己嗎?
也是夠沒腦子的。
李銘心冷漠不語,等她自己找回主題。
好一會,裘紅被身邊人提醒,低下了聲音,問她有沒有錢?錢到位就可以安排手術了。
她問:「多少?」
裘紅急:「你有多少?」
李銘心氣堵在胸口,沒說話。
「李銘心,你要知道,你從小就是外婆帶的,要不是當初她說留你,現在你都不知道死在哪裡。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怕她不給錢,裘紅加碼:「你還記得當初是誰讓你復讀的?」
是是是。上次說帶大她的是母親,現在說帶大她的是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