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乍醒(第1/2 頁)
佛道法器施法過程中,最忌血腥。因此,若非春眠那口鮮血打斷了隨塵最後關頭的施法,百靈兒恐怕早已香消玉殞,魂飛魄散。 但經此一事,兩人皆受重創,躺在床上的兩張嬌軀纖弱得似乎禁不住一碰,直把守護在各自窗前的男人看得神焦魂慟,心碎形悴。 “幸好,當真是幸好,幸有璧石護佑。”季東傑一再慶幸感慨,直覺春眠這條小命也算命大了。心頭一口血,可抵十年壽,如此重傷,對一個尋常人也算大劫,以眠兒的身體能安然挺過,只能教人慶幸。他診過脈後,拍了拍坐在床頭的男人,“慕陽放心,眠兒最危險的時候已然度過,無礙了。” 但他的話,並未寬慰了元慕陽。後者仍如過去幾日般,像一截冰樁般挺脊不動,一張俊臉亦似冰封般毫無回暖跡象。 “慕陽,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嗎?有人竟敢在醒春山莊擄走醒春山莊夫人,還將眠兒重傷至此,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來頭的人,做下這等惡事?是你商場上的對手?南方嚴氏?還是北疆耶羅家?”季東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總是給人盈盈柔意的女子下如此狠手。“前些天眠兒狀況不明,我憋在心裡無暇來問,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慕陽?” 元慕陽此時,仍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他的妻子,他醒春山莊的夫人,他最珍惜、呵護的人兒,竟然在他為她打造的醒春山莊被人擄走,回來時一身血漬,奄奄一息。他恨,他恨不能將那些人碎屍萬段,恨不能挖心剖肝,將自己的心獻給她。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她的平安。但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躺在床上,無助而脆弱。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傷害她的人,讓他們付出代價。 “慕陽,眠兒醒了。” “眠兒!”冰樁融化,冰封了五官也乍現生氣。 春眠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翕動少晌,漸開漸啟,躍出一雙亮若星辰般的眸瞳,稍有蒼色的唇瓣間洩出糯軟音響,“......小日兒。” “眠兒,你.....” “我沒事。”春眠星眸溢笑,翻身偎入相公胸懷,“你看我,是不是沒有一點病態?” 她昏躺之中,除了苦藥進口中,再沒有感覺以往魂魄周遊在外般的虛浮,彷佛有一團柔和之氣篤定包圍著她,託抱著她,並按壓著她,教她實實在在地呆在軀殼內不能妄動,她想,是胸前的璧石罷?這塊靈氣天縱的璧石,終於認了她當主人,竭其所能護佑她了。 摸著相公唇上頜下冒出來參差青髭,她嘻笑道:“相公,眠兒還是喜歡你玉面無須的樣兒,回頭要好好打理乾淨。還有,眠兒命令你,對醒春書院要加強護衛,那邊都是我的學生,不容你輕忽。” “眠兒.....” “眠兒本來想過要把這件事遷怒於小日兒的,但想來想去,眠兒自己也有錯,明明知道有人虎視眈眈,竟然大意到一個人便跑出門去,平白的給人可趁之機。好罷,眠兒大方,不生眠兒的氣,也順便不生小日兒的氣,如何?” “眠兒。”這人兒啊,看出來他滿心的自責愧疚,方說這些話的罷?這人兒,是植在他心頭的肉,附進他魂裡的血...... “小日兒,你總是不知收力,又把我抱得太緊了......咦,你怎麼還在這裡?”她大眼灼灼所向,是猶立在室央的季東傑。“你不走,難道想看人家夫妻有多恩愛?” 季東傑臉皮厚得向來與黃梅城城牆有一拼,她這些話,不疼不癢而已,“聽你所說,你似乎知道有人要害你,你們夫妻都知道?那人是誰?” “陽愷。”季東傑是她的一個兄長與知己好友,他但要問,她不會瞞一個字。 “昌陽侯?” “正是他。” “他為何要害你?” “如果我說,他要從小日兒這裡奪走我,你信不信?” 季東傑神容微凝。眠兒的話沒頭沒腦,似是玩笑,但不知怎地,他就是信。“他以前見過你?” “見過,但我不記得,或許是上輩子也說不定。” “上輩子.....”季東傑目間一閃。“既然如此,他為何會傷你?” “他要傷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