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5 頁)
”
他撲哧一聲笑了:“是天黑了。”
“天黑了?”我拍拍腦袋試圖讓它清醒。“我睡了這麼久麼?”
“起床吧,剛才叫了那麼多聲沒人應我還以為你……”他的一番話戛然而止,我好奇地看著他等他下文,他卻用笑掩去,說了句快梳洗好就起身走了出去。
草草連同午餐晚餐一起吃了,子夜很快到來,我們拿著畫走向昨夜去的那個亭子,容和已經在那等候許久,我抬頭看看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後才放心跟著未央走進亭內。
容和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千姑娘放心,拂曉不會再來了,今日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忙擺首說無妨,“拂曉姑娘那時喝醉了,做出什麼事也不奇怪。”
“多謝姑娘體諒。”
未央將畫如昨日那般鋪展在石桌上,旁邊多了毛筆和硯臺。月明如水,光華毫無遮掩地投在畫上,使墨跡看起來蒼白了幾分,而畫中人的神色卻更有幾分神韻,忽而有靄氣散開,將亭閣四周圍住,卻未滲入亭中,白色的紗幔似與乳白的霧靄融為一體,使亭內多了些迷幻的感覺。
我正四周看著,手忽然被未央握住,一聲“得罪“未等我反應過來一陣刺痛便隨著指尖傳來,我低頭一看,發現他已將我的食指劃開一個口子,血沿著指尖流入硯臺,同他方才流入的血混在一起,他執起筆沾上混了血的墨水,在畫上勾勒著什麼卻不見有墨跡留下,口中像師傅設祭時那般念著聽不懂的像歌謠的東西。四周的景象忽然光怪陸離地變換著,不再有容和,不再有隱歌,也沒有白色的紗幔在乳白的霧靄中被夜風輕輕撩起,畫不知為何浮在空中,畫中人物不再而是被一串串古怪的符號代替。
“這裡是畫中?”我問他。
他搖搖頭,指著面前的那幅畫,“她在那裡面。千千,祭師不能入畫,唯有你才能做,記住,一定要在墨跡未乾時帶她出來。”
“如果幹了,會怎樣?”
“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的。”他承諾道。
忽然後背被他推了一下,我整個人向前撲去,待我站穩腳跟時才發現眼前又是一番景象。是一片無際的紫雲木林,每棵樹都開得那般繁茂,花團錦簇在枝頭,不時藍紫的花瓣飄零落下,迷離而又夢幻。這裡就是畫境?那辛垣緋一定在這裡了,我在林中穿梭試圖找到她的身影,卻哪哪都是滿眼的藍紫之色,看不到她的身影。
“辛垣姑娘!”
“辛垣姑娘!!!”
“幸垣……”第三聲還未喊出來,一個紅色嫁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是辛垣緋,她當年入祭時穿的是嫁衣。
“你是誰?”她問我,一半透著最初的單純,一半又露著後來的冰冷。
“我是誰不重要,我來帶你離開這兒。”
“離開這兒?”她隨手摘下一朵花枝。“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記得容和了嗎?”
她拿著花枝在鼻前輕嗅,低聲問我:“他是誰?我一定要記得他麼?”
看來她同此前的容和一樣,都忘了前塵過往,忘了也好,至少等她出來後他們可以重新擁有更美好的記憶。我拉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外面走,可她畢竟是習武之人,很容易便掙開了我的手,她冷著眸子問我:“你到底是誰?這裡一直沒有任何人你又怎會突然出現?”
外面突然響起未央的聲音:“千千,快出來!”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拿出隨身帶的針灸用的銀針趁辛垣緋因未央的聲音而分神向她刺去,她昏倒在我懷中,滿眼的花境在她暈倒的一瞬消失,四周荒涼得像個被風沙埋了千年的修羅戰場。
這才是畫境的真實面貌麼?而那片無盡的紫雲木林原來只是一場幻境,空妄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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