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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儀忽然跪下,稽首拜道:&ldo;女兒輕縱狂妄,闖下如此大禍,請父親責罰!&rdo;
溫恪任由她跪著:&ldo;我不能責罰你。你現在是皇后,代表的是溫氏和皇家共同的顏面。這天下沒有人可以責罰你,就算是你的陛下也不可以。&rdo;
慕儀額頭貼著地面,看不清神情。
&ldo;你心底藏了些什麼心思,為父不是不知道。你為了那個秦繼玩出了多少花樣、做了多少違背家族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只是你與你母親方才的談話我已經聽到,不得不說,我對你很失望。&rdo;
講完這通話,溫恪看著依舊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慕儀,眉頭緊蹙。
&ldo;萬氏已得到你離宮的訊息,正準備拿這個大做文章。你務必要在他們拿到把柄以前回到宮中,做回你的皇后娘娘。我已經設法將萬離楨引出了城,你準備一下,即刻就要動身。
&ldo;你闖下的麻煩我已經派人去善後。現在局勢越發複雜緊張,你須得時刻謹慎。旁的我也不想多說了,只有一點你必須牢記‐‐你的姓氏是溫,你叫溫慕儀。&rdo;
言罷,他轉身出了門,離開的動作十分迅速,彷彿他已不願意再多看這個令他失望的女兒一眼。
慕儀慢慢抬頭,雙膝仍舊跪在地上,只有上半身直了起來。她看著半開的房門,和庭園裡的萋萋芳糙。
母親的心腹侍女就立在門外,個個眼觀鼻鼻觀口目不斜視,彷彿根本不知道幾步之外的房內有一個正在自己給自己罰跪的皇后娘娘。
慕儀從小就知道,這些侍女是母親從宮中帶來的,規矩立得最好,從無逾矩之處。她記得年幼時有一次被父母叫到房中現場考量書法,還是她最頭疼的飛白3。那時候她還那麼小,要站在墩子上才可以自如地在跟她一般高的書桌上寫字。她握著筆在那裡如臨大敵,父親就立在她身後,看了半晌後忽然趁她不注意伸手抽她的筆。
學堂的師傅總會來這一招,如果握住了就證明你手上的力氣夠了,不然就要挨板子。那天她早有準備,所以筆握得緊緊的沒被抽動分毫。她正在高興吶誰知道父親突然又把手一鬆,她沒提防,一筆重重落到雪白的玉版宣上,立刻暈染開一團醒目的墨跡。
她惴惴不安,似一隻可憐的小白兔一般怯生生地看著父親,以為必然逃不了一頓板子了。誰知父親嚴肅地瞪著她半晌之後忽然抱著她的腰將她高高舉起來,朗聲大笑道:&ldo;絳羽你看看她,明明一肚子小計謀還偏裝出這副可憐的樣子來給誰看?就為了讓我心軟不捨得責罰她。真是個狡猾的小丫頭!&rdo;
當時還是長公主的母親在一旁吟吟而笑:&ldo;她的狡猾還不是跟你學的?最會拿嬌賣痴,連我都總被她騙過去!&rdo;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明明是情真意切的擔心害怕,硬是被父母說成是假裝的。然而等到她稍稍長大一些就逐漸發覺,她那種裝傻充愣的本事當真是隱藏在血液裡,發揮出來的時候自己都不一定能察覺。
所謂天分。
那個時候立在房外的侍女也是這樣,就算主公長主都笑作一團了,照樣當做沒看到,神情十分鎮定。
如今在同樣一間屋子裡,曾經大笑著將她高高舉起的男人卻只留給她一個失望的眼神,任由她怔怔地在原地跪成了偶人。
入宮
當天下午,臨川大長公主車駕自望仙門,經過重重檢查最終順利進入內廷。
此行除了婢子僕從之外,大長公主還帶了一位據說是世外神醫的蒙面女子,對此大長公主的侍女給出的說法是:&ldo;皇后娘娘鳳體抱恙,太主心中憂慮,特意從民間尋來這位女神醫為娘娘診病。神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