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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覺得,這個家,有爹孃這兩重天,她理當過的快樂無虞的。
她總覺得青璧太誇大其詞,她覺得青璧杞人憂天,太過消極悲觀,把什麼事都往最壞的方面打算和考慮。
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對錯,青璧自去憂她的天,自己則自過自己的逍遙日子,繼續著她的沒心沒肺。
可是青璧忽然就悄無聲息的走了。沒人再跟她擺臉子,惡聲惡氣的諷刺和嘲弄她了,也沒人再給她分析家長裡短了,好像她的世界裡忽然就空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家長裡短仍然只多不少,而且一下子,都扔到了她一個人的肩上。那缺失的一部分,也似一種無形的束縛,硬生生將她綁架到某一個位置,不由得她不擔起來。
況且,年復一年,爹孃不再年輕,他們是真的撐不起來了。
青玉恐慌,害怕,可越是恐慌越是害怕,越是不敢輕易的就把肩上的擔子甩下去。她無形之中就偏要把肩背往高了挺挺,生怕後背稍微一鬆懈,整個人就會被困難壓的伏地,再也起不來。
青玉猛的回過神來:“娘,我去找找青璧。”
石氏點頭不迭,一提青璧,就又不受控制的流眼淚。青玉道:“娘,您別光顧著哭啊,要是真的……青璧真的走了,您哭也是哭不回來的。”
“不許胡說,青璧不會走的。”石氏色厲內荏,嗔怪的罵了一句。
青玉嘆口氣,道:“您就自欺欺人吧。”她倒是想把青璧臨走前囑咐自己的話跟石氏學一遍,可一想石氏現在這個模樣,聽了也只會哭,順帶著遷怒自己為什麼不多警醒些,提前攔住青璧。
這話,還是留著跟爹說吧。
青玉略加收拾,就出了門。這兩年,她被石氏拘的,當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她也就聽石氏的,收了從前玩鬧的心思,再者朱燕出去做工,輕易也不回來,她也沒處跟人說話去,因此這幾年老實的很。
可這會兒,青玉卻越加明白,女人整天把自己悶在家裡,是做不得大事的。別人家她不知道,她也不管,可她家沒有男子漢,有丁點事,都得她出面。
她要是再畏畏縮縮,可就更讓人看了笑話了。
因此青玉把從前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戲頭拿出來,完全無視村裡人的異樣眼光,大大方方的道:“出去走走。”
私塾裡一片朗朗的讀書聲,青玉就放慢了腳步。她也有兩年沒來這兒了,物是人非,這裡留下的大都是她不認識的孩子。
她怕打擾了陳先生,也就先在小園子裡逛逛,走走,順便平復一下心情。
曉陸和陳先生一直把青璧送到通往城裡的大道上,這才停住步子。青璧一身短小打扮,連頭髮都是束著的,怎麼看怎麼是個清俊的小男孩兒。
青璧道:“先生留步,青璧已經處處讓先生為難了,實在不敢讓先生再送。”
陳先生風骨依然,眼神裡是微微的笑意,還帶有一點點的遺憾:“人各有志,你能出去闖闖,未必是壞事。只是,出門在外,要多交朋友。這交朋友也是有學問的,既不能濫交,也不能不交,你就是性子太傲太內向了些,只怕難免要吃虧。”
青璧點頭:“弟子受教。”
曉陸也插言道:“你只管去吧,回頭我去同伯父、伯母解釋,你別擔心,有什麼事,我幫著他們照管。”
青璧咬了咬唇,也只是輕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沈家不是說地多活累,錢少人懦那麼簡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那麼就要有勇氣承受。爹和孃的這一輩子,從最開始的性格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生活是迭蕩起伏,紛爭波折不斷的。
那是他們要面對的,要解決的,不是誰能插手就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的。
她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