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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辰一定會覺得白虎族野蠻無理。
肯定也會怪罪他疏忽大意,居然沒有照顧好青鳥。
怎麼辦啊?
夷伏很久沒哭過,但那個夜晚,他在冰冷的牢裡大哭一場。
被打折的腿很疼,抵不過心裡難受。
第二日,君父親臨牢房,把他提拎出來,丟在大殿中央厲聲喝問,「為什麼打你大兄?」
夷伏的眼睛又濕了,將頭偏向一邊,聲音壓抑著怒火,「就因為他是長子,所以可以肆意捕獵四弟的傳信青鳥?」
「憑什麼?那青鳥,我動它一根羽毛都心疼,大兄竟敢……」他說著,不爭氣地吸了下鼻子,怨恨道,「我揍他都算輕。」
君父沉默了一會兒,問,「那青鳥,是極北小殿下的?」
夷伏嗯了一聲,頭低低的垂著。
「這件事情為父會處理好,下個月極北有宴請,為父會帶你大兄親自向那小殿下賠罪。你留在白虎城,令你禁足三個月,什麼時候知道錯了,才能出門。」
夷伏聽見前半句,正燃起了些希望;然而又聽到後半句,頓時瞪大了眼,抬頭,大聲抗議道,「不行!可我,我已經答應過終辰,回去極北……」
君父嚴肅地說,「在你認錯之前,你哪兒也不準去。」
夷伏當即就服軟了,爭取寬大處理。君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只把禁足時間縮短至兩個月,卻沒同意立刻放他走。
總之,當君父和大兄啟程前往極北時,夷伏腳夾著木板,站在城樓上,眼巴巴地眺望隊伍離去,內心難過極了。
唉,只怪他還沒長大。若能儘早成年,就能自己說了算了。
終辰遲遲沒有等到青鳥回來,便覺得有些奇怪。
這小青鳥是君父送給他的,他養了好久,才教會它認極西的路,總不可能又在路上丟了?
臨近燔荒祭,這些天有許多事需要忙,終辰於是暫且將小青鳥忘在腦後。
某天迎接遠客歸來後,他才回到自己的帝子殿,就聽傳報,說極西帝君帶了一匹威風的白狼來拜訪他。
終辰略微詫異,想到對方是夷伏的君父,便命侍從取了上好的酒來,鄭重接客。
極西帝君長得高大魁梧,一張臉飽經風霜,神情肅穆,夷伏酷似他的君父,只是面容要稍微柔和一些。
帝君是個坦誠直率的,坐下,飲了杯酒,就宣佈來意,打算用自己最好的白狼坐騎,賠償終辰的小青鳥。
終辰聽罷事情的始末,先是愣了許久,隨後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然而極西帝君畢竟是與他君父同列的尊神,且賠禮道歉已是十分有誠意,他亦不好推拒。
內心糾結良久,嘆了口氣,終還是接受了。
第二日,是燔荒祭前的秋宴。
秋宴是玄武族嫡脈的家宴,在這天,會請其餘三相神族來做客,設宴在後山楓林內。曲水流觴,絲竹樂舞,亦方便許久不見的四支相神族說說話,聯絡感情。
四相神族之間關係向來不錯,每年玄武族秋宴,另外三族都會捧場。
只是按照古規,秋宴只有每族的長子才能參與,其他孩子們要等到燔荒祭正式開始時,才能到極北來。
終辰知道夷伏沒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又礙於客人在場,只好裝作沉默。
秋宴美食無數,美酒一壇又一壇,賓主盡歡,笑聲久久地迴蕩在楓林裡。
太煬巡了一圈下來,在宴席上沒找到自家的長子,有些奇怪。差人去尋,發現終辰躲在一棵樹後面,生悶氣。
他於是走向終辰,「辰兒,為何不出去宴客?」
兒子分明最喜歡熱鬧的請宴場合。
終辰含糊地答了一句,「一會兒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