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真相(第1/4 頁)
巴力和新來的財務人員正聊著天,和她商討自己違規報銷某高階餐廳花費的可能性。
“老闆不會在意的,你就幫幫我吧……”
迪亞波羅像陣風一樣掠過去,動作大到巴力和女員工同時側目,只能看見長了不少的飄逸頭髮消失在走廊盡頭。
迪亞波羅一路走到了樓下,信是剛投遞的嗎?
他詢問了收發處,得知信是郵政人員按規矩遞送的。
但信沒有寄址,沒有署名,連紙張紋理都不能透露出更多資訊。
他確確實實在撒丁島有過一段過去,但那是“迪亞波羅”和“索裡特納索”的過去。
不是“多比歐”,也不是“伊拉利奧”。
信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誰能知道這四個人名背後的聯絡?
知道迪亞波羅等於索裡特納索不奇怪。
但知道多比歐等於索裡特納索……這不可能。
誰會知道他雙重人格切換自如的秘密?還把給索裡特納索的信,寄到了多比歐的辦公室。
迪亞波羅內心被巨大的陰影壓迫著,這不止來源於自己的過去和秘密再次被撕開,還有對完全未知的恐懼。
他近乎神經質地抓自己的頭髮,把好不容易柔順了點的髮旋揪得一團亂,他以老闆要求外出辦事的名義離開公司,去了安全屋,進門被黑暗包圍後才稍微冷靜下來。
他開始重新整理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
他出生在撒丁島一個女子監獄,由本島某個負責教區的神父收養,人生前8年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
8歲那年母親出獄,生活開始急轉直下,神父雖然沒說什麼,但自己因為母親的尷尬身份和出生異兆飽受歧視。
接著母親莫妮卡失蹤,一腳踩空或者什麼原因去了異界,自己的生活得以稍稍平復。
自己就這麼平靜地過了十年,直到遇見多納泰拉。
與多納泰拉短暫交往幾個月後,遇到了教區資助人萊塔。
迪亞波羅努力回憶關鍵資訊,把一切前因後果寫在紙上方便整理,還根據時間點,當事人姓名,把自己與他們發生的過往用記號筆標註出來。
他抽象思維極強,精於洞察,卻自帶一股對人不抱期望的涼薄。
10歲那年,同班的里納帶著烏青手臂來上課,還堅稱自己只是摔倒,其他人都嘲笑他時,迪亞波羅只注意到這胖小子身上的菸頭燙痕。
後來迪亞波羅得知了家庭暴力這個詞。
原來如此,里納是個無法反抗的人,他客觀又不失冷漠地想。
里納的母親哭了又哭,向神父請求幫助,神父先是帶人教育里納的父親,又勒令禁止他進入教堂,可無濟於事。
里納的父母連離婚都需要教堂同意,且通常會被勸說維持現狀,不要改變。
暴力之下的里納越來越陰鬱,成日在外鬼混。
他應該反抗,迪亞波羅心想。
不論再溫馨甜蜜的表象,一旦有了腐敗的痕跡,就必須解決。
清單寫完了,他把紙張和便利貼一頁頁在白板上粘好,做成一個方便理解的構圖,站在前方駐足凝思,還用手託著下巴。
背影來看活脫脫一個電影裡試圖毀滅世界的大反派。
果然一切問題都出在萊塔身上。
這個突兀出現在撒丁島,聲稱來捐款,卻半夜跑來和自己說話的古怪外國人。
他有許多資訊,甚至清楚自己的出生情況。
這些事自生母莫妮卡出獄,來撒丁島後,就不是秘密了,雖然人們不會當著他的面提起,但私下裡不知傳了多少個版本。
萊塔確實可能知道,但關鍵在於他為什麼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