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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太多蹭書看的人,書是亂了一點,但翻來翻去也說不定會有驚喜,偶然發現一本好書,拿在手裡品位幾番,再決定要不要買。
當然,這裡大多還是舊書。
周昀仁從書櫃最下頭找到一本《納蘭詞》,被他湛藍的封面所驚豔,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隨意翻開讀了一首詞。
很陌生的用辭,卻埋藏著略微相似的哀愁與悲涼,一縷縷地纏繞在人心尖上,久久無法離去。
這是位至情至性的詞人。
周昀仁感興趣地拿著這本書坐在書店的長板凳上,他坐在這一頭,葉知行拿著另外一本書坐在另一頭。兩人相視淺笑,卻都沒有說話,只專注於自己手中的書,再時不時抬起頭看對方一會兒,然後繼續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書店老闆打了聲大大的哈欠,身邊籠罩下一片陰影,才仰起頭來,嘴角自然上揚,“先生選好了?”
“嗯,你呢?”葉知行舉了舉手裡的兩本書,看不到書名,封面都是純色的,一本白色,一本紅色。
周昀仁想了想還是把納蘭詞放了回去,習慣性地虛做了一個撩起袍子的動作,站起身準備要走,“還是不買了,納蘭容若的詞雖好,偶爾讀讀便可,可是讀多了卻是不好。相比起來,我其實更喜歡辛棄疾。”
“哦,怎麼說?”
周昀仁嘆口氣,語氣比大人還要大人,“納蘭詞每一首都是極好的,就像剛才我讀到的長相思便甚為感人。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聲聲碎,聲聲凝噎的感覺,讀的太多會有流淚的衝動,感覺心裡憋悶難過,豪情不足。我是個很容易受到情緒影響的人,修煉不夠,還是不要讀太多他的詞為好。”
葉知行帶著幾分讚許道:“你倒是對自己的缺點看得清楚。容若的詞每首都是經典,我也十分喜歡,不過真像你說的,不能沉溺在裡頭,不然……會停留在悲傷的情緒裡無法自拔。男人,還是大氣豪放些才好。你偏好辛棄疾,我很贊同!
而且,辛棄疾抒情的功夫也不差,一旦鐵漢子柔情起來也是很要人命的。嘖,要是稼軒先生寫起情書來,未必就比容若遜色。”說完,自個兒先笑了起來。
“說的是,先生最喜歡的是那首?”
“大多都很喜歡,談不上最喜歡哪首。例如南鄉子。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周昀仁擊掌喟嘆,忍不住輕聲吟唱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好——”葉知行沒想到他竟然會詠唱,“你這曲子是哪裡來的,聽的人心裡舒服!”
“一位老師教的。”黃太傅的得意之作呢,沒想到到現代也能贏得大家的欣賞,不知不覺他們周圍多了好些路人,都是被周昀仁的歌聲吸引過來的。
“現在很少有人會這麼唱了。”葉知行笑著把他從人群中間帶走,“你還會唱哪首。都是固定的曲譜嗎?能不能用在其他詞上。”
“不行的,每首詞都不一樣的唱法。韻腳不同,怎麼能套用。”周昀仁展露出一點得意的神色,他的嗓音本色就十分清透,又因為帶著一股子少年人獨有的青澀,以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因而把這首詞吟唱起來相當貼切,令人覺得無與倫比。
“再來一首,此處應有掌聲!”
周昀仁顯然不介意當街吟唱,雖說他過去只在太廟裡吟唱過幾次,可如今不拘那麼多了,深吸了一口氣便緩緩唱來:“村居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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