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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她轉身,看到門外的柯楊時,瞬間什麼都懂了。
在此之前的十五分鐘,正是輔導員辦公室劍拔弩張之際,時譽一通電話打進校領導的辦公室。
說是上次問及的講座事宜,可以細談,有時間可以一起吃個飯。
姜漪真討厭這種做什麼都有人兜底的感覺。
像極了慢性毒藥,一針一劑地慢慢注入她的滾燙血液,浸潤著她的身心。
彼時,她抬眼看向窗外,正是陰雲密佈的壓抑天氣。
大課間的事情算是平息。
晚上,姜漪學習完回到老房子裡,把明天要帶給奶奶的東西整理了下,就躺回床上。
盯著天花板不知過了好久,她拿出手機,有所目的地翻了整條列表,才找到被壓在下面的和焉濟宸的聊天框。
兩個人的上次聊天還是兩個月前。
姜漪左思右想,在聊天框裡敲下一行字:[上午那件事……]
可措辭結束,她通讀了遍,又莫名覺得表達過了頭,乾脆刪掉換成了簡單的謝謝二字。
訊息傳送成功。
有如所料地,和先前很多條一樣,這又是一條沒有得到回覆的訊息。
姜漪也沒多想,累了一天了。
關燈後閉眼未久,無光黯淡的房間裡就徒留淺淡緩慢的呼吸聲,瀰漫整個空間。
第7章
週五下課後,姜漪先去了趟醫院。
奶奶李淑華近期治療的狀態在不斷轉好,算是脫離了先前時刻危險的情況,她得以喘氣的同時,幫老太太把換洗衣服順道帶去給護工。
其實老太太一直以來身體狀況就不容樂觀。
當年姜漪用盡辦法籌到部分腦手術的錢,本以為只要手術成功就能反轉情況,卻沒想老太太從手術臺上下來碰上了腦手術後相當危險的併發症,術後顱內再出血。
未有間歇的二次手術單如是重石壓在姜漪身上,壓得她那段時間根本不敢閉眼休息,到處跑場之餘,還和醫生再三保證後期費用一定會儘快繳清。
老太太似乎是猜到自己可能會面臨這樣的情況。
親耳聽到對床的朋友就是在腦手術後因為肺部感染說走就走後,她就在一次手術前,和姜漪暗示過——如果不行,那就算了,以後還要生活的,別和錢再過不去。
奈何姜漪這人骨子裡拗勁太重,不信堅持看不到成果,這話幾度婉轉,最終無疑成了耳旁風。
那段日子,她試過借錢,試過貸款,可是光憑一個學生身份,和幾近空巢的薄弱家底,她沒能力借到那麼多錢。
工作人員一次次的抱歉說辭,姜漪聽得心煩意亂,好不容易築起的冷靜城牆也逐漸脆弱到趨於崩塌。
這中間每分每秒的煎熬,像極了淒寒深冬的冷水兜頭,冰涼刺骨的同時,無不讓她越發清醒知道——很多事情,有時候根本就不是你不想做,而是你完全沒機會做。
有太多不公平,偏偏都可笑地落到了她頭上。
當年母親不甘走後,姜漪還不知道自己有李淑華這個奶奶,跟著日漸消沉的繼父過著被糜爛酒精日夜裹挾的暗無天日的生活。
繼父放縱恣肆地打牌賭錢,把家裡那點積蓄敗得虧空,還在喝醉發酒瘋時幾次失手打到姜漪骨折,連學沒法上。
而知情後的李淑華幾次要求見面未果,怒難自抑地直接找到居民樓裡。
望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小姜漪,那天的她說什麼都要帶走孩子,即便被逼,也不惜拿出存摺給那個吸血鬼繼父。
走的時候,李淑華撂過話,再有下次,他們就是在法庭上見,要再傷害孩子,她絕不會讓他好過。
沒想李淑華真會上綱上線,繼父當然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