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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心有愧,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只能輕輕攥著一點輕薄的布料,無聲祈求。
容逍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難得如此乖順的聞晏,心裡只覺得如被千刀萬剮。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心狠的那個,如今看來,卻是他天真了。
他苦笑一聲,愴然地問聞晏:「阿晏,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他關在這屋裡一整天。
把三千年前的點點滴滴,前因後果全都梳理了一遍,越是回想,就越是心如刀割。
他不是不知道聞晏在外面,也不是沒聽見聞晏討好的話,可他不知道要怎樣面對聞晏。
他太痛了,他怕自己乍然與聞晏見面,會錯手傷到聞晏,這才把自己關起來。
現在他以為自己冷靜了,可在看見聞晏的剎那,他就知道什麼冷靜都是假的。
聞晏被他問得抬不起頭,眼睛不爭氣地紅了起來,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他想說對不起,卻又覺得太輕易,太不真誠。
他很害怕,他怕容逍真的被他傷到了,以後都不能再信他了。
「我,我沒什麼要替自己辯解的,」聞晏吸了吸鼻子 儘量不讓自己哭音太明顯,「你想怎麼出氣都行,我不還手,但你別不要我……」
他不敢抬頭看容逍,怕暴露自己的懦弱與膽怯。
但他話還沒說完,身體就被容逍抱住了,抱得死死的,抱得他骨頭都在疼。
他跌跌撞撞地被容逍帶到了床上,門自動關上了,發出沉悶的一聲重響,屋子裡沒有開燈,一片模糊的黑暗。
而他在這黑暗中被容逍惡狠狠地吻住了嘴唇。
說吻都不算恰當,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暴烈的吻,吃著他的嘴唇,一隻手死死地箍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床上,另一隻手則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腕。
「我恨你……」
他聽見容逍在親吻撕咬他的間隙裡含糊地說道。
聞晏聽得酸楚,乖順得張開嘴唇,身體軟得像一汪水,任容逍施為。
「我恨你。」容逍又說了一遍,咬牙切齒,像被逼到絕境的困獸一樣的聲音。
他怎麼會不恨聞晏。
幾千年來第一次動心,就落得這樣一個慘烈的收場,真心被拋擲於天地,碾得粉碎。
可他又怎麼捨得不要懷裡這個人。
他永遠都做不到不要聞晏。
他不住地親吻聞晏,吻聞晏的嘴唇,眉眼,失了輕重地咬聞晏的喉結。
他一路吻到聞晏的耳朵,在聞晏的耳邊低聲問,「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麼嗎?」
聞晏吃痛,怯怯地搖了搖頭。
他怕極了容逍會說出什麼他不能承受的話。
容逍勒緊了聞晏,死死地摟著聞晏的肩膀,臉埋在了聞晏的肩上。
「你知道嗎,草木本是無心的,是因為你,這顆心才開始跳動。你怎麼能在賦予了我心跳以後……又硬生生把它剜去?」
他本只是崑崙山下的一棵不盡木,哪裡懂得什麼愛人,在遇見晏歸以前,他幾千年的生命都無波無瀾,不知愛恨。
是這個眉眼如畫的青年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闖入了他的秘境,又不按常理出牌地撩動了他的心絃。
他被這人蠱惑,跟著他離開崑崙,去了人間。
可偏偏也是這個漂亮的年輕人,不與他商量就決定孤身赴死,只留給他一封書信,還讓天道抽走了他的記憶與情感。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聽到晏歸這個名字能心如止水,就好像他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人類一樣。
但現在他知道了。
因為他不僅被抽取了關於晏歸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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