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60(第1/7 頁)
昨夜,那件深灰色綢質睡袍是如何被泡了水的場面尚且歷歷在目。
施嫿耳垂髮燙,頸後的肌膚紅暈難掩,凝著眉心覷了他一眼,那目光晦澀複雜,惱怒中夾雜著嬌嗔,她分明是氣呼呼的,可是落入賀硯庭眼中,卻只覺得玉雪可愛。
她怎麼都想不通,這樣一位周身氣質何其端方清冷的紳士,怎麼能如此大言不慚地說出這樣的話。
他分明是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反問她。
越想越惱,只覺得他從前正經端肅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女孩子嘴裡嘟噥了一句“奧斯卡影帝”,藏不住的委屈怨懟,小臉緊繃地繞開他身邊,直至躲進盥洗室關上門,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洗漱過後,施嫿端坐在化妝鏡前,簡單上了一層粉底,後又用遮瑕掩去自己頸窩和肩頭的紅痕。
如果不是急著去見宋時惜,她還能耗上好一陣,總之這會兒是一點都不想出去見著他。
昨晚她好心好意,卻被反過來欺負。
資本家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
梳好頭髮踱步出來,賀硯庭瞧見她仍是面頰緊繃的模樣,不由忍俊不禁,在她經過自己身邊時,沒忍住,腕骨微微施力,力度溫柔地將她圈進懷裡。
乾燥溫熱的指腹捏了捏她皙白的耳垂,沉鬱清雅的嗓音透著十足的耐性:“做咩嬲爆爆?”(怎麼氣呼呼的)
施嫿別開臉去不理他。
目光扭開的瞬間,沒有防備地恰好落在那隻奶咖色的床尾凳上。
可不知何故,那深灰與霧粉色的兩種布料,此刻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心態這才稍稍平靜。
可臉蛋上和身上那股勁兒裡都蘊著女孩子家的脾氣並未收斂,這在施嫿身上其實很少見。
但是在賀硯庭這兒,只怕是二十八年來頭一遭。
畢竟,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敢衝這位鬧脾氣?
有趣的是,賀硯庭不僅不煩,還很吃她這一套,他深邃黑沉的眸底只餘寵溺,分外深情懇切地哄著:“系我錯,睡袍我已經丟咗,以後唔再提呢單嘢。bb,唔好嬲。”(是我錯,睡袍我已經扔了,以後再不提這樁事。寶寶,別生氣。)
低沉磁性的男中音講著香山澳本土口音的粵語,雅痞匪性,像是富有某種蠱惑性,施嫿聽得心臟震顫。
她沒有及時搭腔,男人捏了捏她的下巴,好聲好氣又哄了句:“好唔好,bb?”(好不好,寶寶。)
又是那樣親暱的稱謂。
施嫿只覺得從心臟到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這是港澳地區情侶之間的常見稱呼,生活在香山澳的時候,幾乎隨處都能聽到。
可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她。
因為她從前還是小孩子。
施嫿面部表情軟了些,剔透的瞳仁裡水波流轉。
她心緒有些恍惚,忽然覺得這個抱著她總喜歡讓她坐在大腿
上的男人,好像是她靈魂意義上的初戀。
情侶間所有的親暱,曖昧拉扯,彼此試探,包括昨晚那種親密無間的遊戲,她都只在他身上嘗試過。
剛才還因為羞憤而緊繃的情緒,已經變得心猿意馬,莫名其妙就惱不起來。
賀硯庭興許也察覺到她的柔軟,冷白的指骨輕捏著她下巴,俯身吻了吻她唇角。
力度輕緩,柔和,飽含溫情。
這個吻不帶有絲毫欲氣,亦無關風月,只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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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和宋時惜約好了在永利皇宮碰面,但賀硯庭最終還是親自陪著施嫿過去赴約。
宋時惜剛進行了直升機初體驗,這會兒心情大好,在微信上得知施嫿馬上就過來,兩人忙得數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