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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樣,讓他殺起來,倒也乾脆。&rdo;
他的語氣很柔和,但聽到最後幾個字時,姜鶴只覺得自己後頸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ldo;岑微微是個好孩子,或許以後也會有大成就,但要做成前無古人之事,總得有人犧牲,對不對?&rdo;他覷著姜鶴的神色,好像在寬慰她,&ldo;無論是凡人妖獸,何笑生、羅意,又或是你我。&rdo;
&ldo;前人盡喪,為後來者。為此我甘願擔上這些罪過。&rdo;
他一聲長嘆。
餘問道對人並無惡感,相反,他一向帶人寬和,極盡友好。
殺人,只是為了做成那件事&l;必要的一步&r;。
他一向如此,精心設計,按部就班,看待世間萬物並無區別,他只想知道山風是如何行進,又會卷出怎樣的形狀。
就像是妄海時一樣,用認真的、充滿探究的目光,看著何笑生走向不歸路。
和這種人說什麼都是多餘,就像是和魚講下雨一樣。
姜鶴牽動嘴角:&ldo;別給自己加戲,還整什麼&l;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那套。你就是個瘋子罷了。&rdo;
&ldo;你認為我瘋了?&rdo;餘問道搖頭苦笑。
&ldo;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早就不奢求任何人的理解了。今天我便會死去,作為行雲破道之路上第一塊墊腳石。我曾經的探索無人知曉,也沒有人會感謝我,但是隻要能讓我見證他成功的那一刻,就足夠了。&rdo;
&ldo;我別無所求。&rdo;
&ldo;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又一次失敗呢?&rdo;姜鶴冷冷問道。
這大概算是個簡單的激將法,但餘問道發自內心地想要解答。
他獨自探索已經太久了,偶爾的分享欲應該得到寬容。
&ldo;這也是我不久前才想明白的事情,魔者為欲,修者為道,極盛之念為欲,極堅之念為道,這兩個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本就是相通的,所以修士與魔修之間也是相通的。我真是失敗,尋尋覓覓了兩千多年,才看到真正的關鍵。&rdo;
&ldo;飛升之舉,關鍵不在於是人,是獸,還是魔。而在於,破道。&rdo;
&ldo;不破則不立,要想超脫從前,便要捨棄從前。&rdo;
&ldo;所以我找到了你,姜鶴。&rdo;
那張屬於沈入知的溫和而清俊面孔,此時透出一種滲人的邪氣來。
姜鶴算到了決戰在即,算到了餘問道的真身,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在找餘問道,餘問道也在找她。
&ldo;幸好你是個實實在在存在的人呢,如果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也只能放棄了。&rdo;餘問道帶著歉意一笑。
&ldo;行雲做不到的事,只有我這個做師父的來幫幫忙了。&rdo;
伴著最後一句話,清朗月光突然化作尖細的利刃,從四面八方襲來。
姜鶴早有預料,一直防備著餘問道突然發難,但即使她在月光化刃的同時便做出了反應,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餘問道可是大羅境。
自那五百年後,還未有人踏入的大羅境。
莫說姜鶴現在只是個通玄境,就是顧青梧親自來,也未必能接得住這一招。
她化出十二層壁壘,將自己團團圍住。可在這些月光下,藍色的光壁像是薄紙一般,還未接觸便層層碎裂。
風聲帶著寒意刮動她的耳膜,眼看著就要被紮成刺蝟。
正在這時,地面卻突然開裂,黑色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