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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搖收起了玉扇,沒有讓劍碰著,唇角略微揚了揚,溫言道:「依前輩所言。」
桑蕪動作頓了頓,眼眸也幽深了些許,像是要確定什麼:「不後悔?」
「若真沒了這條命,便當做是替我阿爹還債了。屆時希望前輩不要阻撓落蘅和傾楓。」
桑蕪咬了咬牙,原本已經消散的怒意,不知怎的再次湧了上來。她側眼瞅了瞅御傾楓,空出一隻手在祁搖肩頭落下了一掌。
祁搖身子一震,嘴中流出了血來。
她抬起手,伸過兩根手指在劍口劃了一下,落在劍上的血頃刻間散盡,化開了一道清氣,將周邊的人都震開了。
祁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眶微紅,卻在那一刻僵著身子無法動彈。
桑蕪別過眼,死死握住劍,動作利落地朝著祁搖狠狠刺了過去,冷眼看著乾淨的地面在這一刻浸滿了血。
她抽出沾滿了血的劍,視線上移,瞳孔驟然間放大。
落在眼前的是擋在祁搖身前的花沚。
花落蘅見狀,腿腳一軟,生生昏了過去。
祁搖睜大了雙眼,感受到臉上有絲絲溫熱。是花沚身上的血,濺到了周邊,他目光滯在了眼前這張臉上。
他方才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瞥見一道白色身影橫在了眼前。
花沚閉了閉眼,腿腳軟下,側身往下倒了去。祁搖下意識的抬手接住她,隨她一併跌坐在了地上。
地面浸滿了血,沾上了他的衣袍,那攤血中映出了桑蕪驚恐的面容。
他忽然想起數千年前,慕塵上神要殺他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沒有半分猶豫地、為他擋了那一劍,癱軟在他懷裡,用盡了僅剩的一絲力氣喚了一聲「師兄」,就昏了過去。
「師兄」
花沚扯上他的衣袖,望著他,唇角彎起,笑了起來。她那身白衣都已沾上了鮮血,嘴裡也是一片猩紅。
祁搖許久沒有見到她這般真實的笑意了。
就好像那年她來魔界尋他,倒在他懷中,分明帶著一身的傷,險些咽氣,卻只是一直對著他笑,說她只是小傷,無礙。
「師兄對不起了。」花沚聲音輕的快要聽不清了。
祁搖怔怔地看著她,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了。
花沚抬著沾滿了血發顫的手,輕輕落在他臉上,抹開了他臉上的血,「這一劍,終於還回來了」她抿了抿唇,面上掛著苦笑,眼底劃下了淚。
「有一件事,我瞞了你許久」
「其實南風,是你的孩子。」
祁搖唇齒一併發著抖,開口聲音也顫的不行:「你說什麼?」
「當年我從雲城離開後,便得知自己懷了身孕。」她到底是對不住爹孃多一點,還是對不住祁搖多一點。想來,以後都不會有答案了。
「師兄,你要好好照顧他」花沚說話間從嘴裡吐了口血出來,祁搖伸手抹了抹她的嘴角,連聲應道:「好,好,我們一起照顧他。」
「師兄。」
花沚摸著他的臉,眼皮緩緩闔上,只剩下了一絲氣音,「你還是我記憶裡的樣子,是我最愛的那個阿搖哥哥。」
你說我怨恨你,要殺你,我怎麼捨得殺你呢。我那時候,已經懷了南風,又怎麼會想要殺死孩子的父親。
這張臉,她再也看不到了。
她閉上了眼,再也騰不出半分力氣發出聲音,落在他臉上的手,垂了下去。
祁搖滯住了呼吸,他彷彿看到了六千年前,千歲的花沚,一直跟在他身後叫著「白衣哥哥」,從東荒雲城,到崑崙山,再到凡界。他們一起踏遍了四海八荒,她陪著他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他彷彿看到他的小師妹,在他行醫救人的時候,隨在他身側給他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