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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八點半營業開始,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林曉才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
最後這位是由於感冒咳嗽吃了一個星期的藥都不見好轉,最終決定來試試傳統按摩的胖大嬸。
推拿結束後,林曉拉開了隔簾,摸到床邊椅子背上搭著的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輕聲問道:「您感覺怎麼樣?」
五十多歲的胖大嬸一邊下床穿鞋一邊回答道:「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怎麼就真覺得挺管用的呢?你看我就剛躺下的時候咳了兩聲,往後這四十多分鐘,沒再咳了吧?」
林曉笑笑,說:「是,不過您多半還是有心理暗示,就算是有效果,見效也沒您說得那麼立竿見影,但是您堅持著,連著來做三天看看,效果應該就出來了。」
胖大嬸笑呵呵點頭,連說一定。
「哦對了。」林曉從床尾繞到床頭,想起什麼,對大嬸說::「來,這兩個穴位您記一下。」
說著伸出兩根手指,摸到了大嬸「深藏不漏」的鎖骨處,按在了大嬸鎖骨外側下緣的三角窩處,「這是雲門穴。」
說完挪動手指,垂直向下量了一橫指,輕輕一按,說:「這是中府穴,您回去沒事的時候,可以自己用指腹按按這兩個穴位,就這樣——把食指放在中指上,交疊著用中指指腹點、按、揉、運穴位的酸脹處,每次三分鐘,對您這咳嗽胸悶的毛病有療效。」
大嬸跟著小林師傅的指示,自己試了試,不禁喜笑顏開:「哎行!好傢夥,小師傅你這服務夠到位的,買一送一啊!」
林曉笑起來格外好看:「必須到位,您明天過來,我給您燻個艾灸,不出五天,基本就好了。」
大嬸深信不疑,自己按著穴位問:「那我這藥還吃不吃了?」
「吃啊。」林曉說:「中醫西醫各有所長,關鍵是您現在咳得這麼厲害,中醫穴位按摩見效沒那麼快,所以藥您該吃吃,雙管齊下吧,等過三天效果出來了,藥就能減量或者不吃了。」
林曉語氣柔和,神情專注,絲毫沒有半點自我推銷的玄之又玄,而偏偏胖大嬸就吃他這不卑不亢的一套,最終早早約了個明天的理療時間,滿意歸家。
林曉將單人床上的床單和枕套換下來,師娘蹣跚著從後門進店了,手裡還拎著晚飯的餐盒。
林曉將床具收到洗手間的髒衣簍裡,又用消毒液洗了手,才回到沙發區的茶几後坐下。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才吃上晚飯的小林師傅,既疲憊又滿足。
師娘看著他一口接一口,知道兒子是餓壞了,一邊心疼一邊說:「慢點吃,不夠我再去後院給你盛,別燙著!」
林曉嘴裡含著飯,「嗯」了兩聲,速度卻沒見慢下來多少。
師娘看著他嘆了口氣,眼神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坐在旁邊跟他說著話:「聽你爸說,你又把課本拾起來了,怎麼?還想考一次?」
林曉握著勺子的手一頓,含糊地「嗯」了一聲。
「考!」師父師娘在關係到林曉未來人生道路的大事是向來開明通達,從沒有「你是個殘疾人以後靠著這小店安穩過日子就行了」的消沉思想,否則也不能不遺餘力地供他讀書,一直到他考上普通高中。
師娘頓時豪情萬丈,一巴掌拍在自己萎縮且毫無知覺的左腿上:「我兒子心氣高,成績好,本來就是塊狀元料,金榜題名是早晚的事!」
林曉被她這句「狀元料」逗得笑了半天,等吃完飯,師娘收拾好餐盒,回後院前問他:「忙了一天,這都九點多了,要不今天早點關門吧?」
「不用。」林曉說:「我再待會兒,萬一還有人來呢,沒人也沒事,我看會兒書,就當消食了,今天天好,十點半我關門,您回去和我爸早點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