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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琢磨怎麼開口，但被他先問了出來，就好像氣勢上被他壓了一頭似的，尤其是他含著笑意喚的這聲世子妃。

蕭夙的手臂搭在小几上，傾身湊近她幾分，黑眸中映出她故作鎮定的模樣，莞爾輕笑道：&ldo;你飲酒了？&rdo;

顧寧微微往後縮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個狀態不對，不能被他牽著走，她把手邊的木匣子往前推了推，&ldo;世子瞧瞧這個。&rdo;

蕭夙垂眸看了一眼，又見顧寧抿著唇，一臉的嚴肅認真，便開啟木匣子，將裡面的書冊取了出來。

翻開書頁，他挑了挑眉，指尖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顧寧。

作為苦主，顧寧可是滿腹委屈，但她又不屑於跟蕭夙訴苦，就把那汙糟東西拿給他看，他看了就明白了。言語有失偏頗，她要是開口去說，說不定他還以為她在挑撥離間，所以她也不說什麼了，證據擺在這兒呢。

她曾聽過一句鄉間俗語&ldo;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rdo;，顧寧纖細白皙的脖頸挺得直直的，她佔著理呢，底氣十足。

顧寧等著他問她這書哪兒來的，但蕭夙執著書冊，修長如玉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翻動書頁，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顧寧去瞅他，這玩意兒看一眼不就看出是什麼了嘛，用得著翻這麼多頁麼？是不是還沒翻到那裡呀，她當時是從中間胡亂一翻，也許就是中間那幾頁裡有。

她見他一頁頁翻著，就忍不住提醒道：&ldo;你往中間翻翻。&rdo;

蕭夙撩起眼皮，瞅了瞅她，依言往中間翻了過去。

夜色漸深，燭光搖曳，室內一片安靜，唯有翻書聲時不時地響起。

顧寧眼巴巴等著呢，他神色如常地翻動書頁，急得她都想直接從他手裡把書冊拽過來，然後給他翻到那裡，讓他看個清楚！

怎麼還翻不到啊，顧寧眼看著他把書冊翻到了最後，然後將書冊合了起來。

蕭夙往木匣子裡一擱，評價道：&ldo;還不錯。&rdo;

哪裡不錯了，顧寧抿緊了唇，他一定是沒仔細看，那麼明顯的東西都看不見麼，那兩隻眼睛是瞎的麼？

顧寧摳了摳手指，&ldo;不要你再看一遍。&rdo;

她就不信了。

蕭夙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ldo;再看一遍？&rdo;

誰讓他什麼都沒看見，顧寧不想去碰那書冊，她低著頭，忍著羞惱，低聲說道：&ldo;這書冊是一位蘇嬤嬤給我打發時間的，我開啟看了一眼，這、這裡面有不好的東西。&rdo;

她這是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添油加醋。

看著她這般柳眉緊鎖，含嗔帶怒的神態，蕭夙大概懂了顧寧的意思了，他側著頭仔細地看了她片刻，而後伸過手去，執起她的手，捏了捏手中的軟玉，緩緩道：&ldo;你覺得那是不好的東西，那你知道今晚要做什麼嗎？&rdo;

無論是他炙熱的掌心還是他那令人無處可逃的目光，都將顧寧逼到了一個角落裡，她在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原來他不是沒有看到，這夫妻敦倫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更有以事宗廟，延續血脈的神聖使命，所以那位蘇嬤嬤拿給她這種書冊，他也反應平常。這或許是約定俗成的事，是她大驚小怪了，覺得受到了羞辱，還把書冊拿給他看，此刻看來，她的告狀著實可笑，但那事被說得這樣神聖，還稱之為周公之禮，顧寧就不敢苟同了，那本就是汙穢不堪的事。

手上的溫度不斷傳來，這個問題太危險，顧寧緊抿著唇，絞盡腦汁地轉移話題，唇上殘留的酒香，令她靈光一閃，體貼地說道：&ldo;世子今夜喝了不少酒吧，我這就叫人去給您端醒酒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