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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們該做的事。
只一念之間,我們已回到五福院。睜開眼睛,我看到初升的太陽,正照在龍隱的身上,照在龍隱腳邊的草藥上。書包網
史前之前(十五)
(十五)
一時間,我心疼痛。彷彿千萬把利刃一起刺進了胸膛,疼得我直冒冷汗。與此同時,一個問題像羽毛一樣輕飄飄地掠過我的腦際,卻猛地顛覆了我的心靈之海,掀起了陣陣狂瀾。
你是真地愛蘭嗎?這個過去只需用“是”或“不是”就能解決的問題,此刻像龐然大物一樣壓在我的心頭,像榨油一樣把我心靈深處的“小”一滴一滴地擠榨出來,
我是真地愛蘭嗎?我一邊強忍疼痛,捂著胸口站起身,解下龍隱身上的綁帶,把他抱到床上,一邊不斷地反問自己。可是,我不能也不敢輕易地回答自己,因為此時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我也不能確定,過去那些自以為是的愛,到底是不是愛。
看著熟睡中的龍隱,我原本疼痛的心倏地柔軟。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問了聲:“徒兒,你可知道,為師是否真地愛你?”龍隱輕輕地翻了個身,整個面容再次浸潤在陽光裡,依然是先前那般的安靜和恬淡。
開啟房門,走出福室,走到庭院裡。陽光下的蘭花一如從前,清雅、幽香和淡然,我卻不敢走近花園,不敢靠近蘭花,甚至不敢深呼吸。遠遠地望著蘭,悵惘之情油然而生,愧疚的心再度疼痛。
想當初,老者掐下蘭花並細細捻碎的時候,我是怎樣的義憤填膺?一個耄耋之年的五福全,為了保護蘭花誓與老者同歸於盡,這是怎樣的義無反顧?我敬重並信奉福祖的教誨,每天潛心讀經、追尋他的思想和精神,卻只當他是我的前輩、我的榜樣,單單敬蘭花若神明,稱她為清靜五福,幾十年如一日地虔誠膜拜。按說,我對蘭花的愛,應該是真摯而深切的吧?可是,為什麼剛剛在老者他們那個世界裡,我一點也沒有想起蘭花?為什麼毫不關注她是否被老者帶了去?為什麼並沒在意她在那裡長勢好不好,蘭香可依舊?
還有,老者曾經說:“末日將至,人的生命將盡,你的生命也將盡。我的生存之地距此地遙不可言,我無法將你連根帶去,就讓我用血載著你的芬芳吧。待回到家園,我將用我的鮮血澆灌花木,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那裡安家落戶,芬芳了那個世界。”為什麼我根本就沒關心過,老者流了多少血,身體可受影響?
我到底真地愛蘭花嗎?我到底懂得什麼是愛嗎?現在想想,當初差點和老者拼命,不過是因為老者“侵犯”了我所膜拜的清靜五福,與愛蘭與敬蘭能有幾多干係?很多的時候,我們貌似在誓死維護所愛之人、所愛之物,其實,維護的不過是孱弱得近乎可憐的、自己都不敢正視的自己。那所愛之人、所愛之物不過是孱弱的自己的替代品,名不正言不順的替代品。這太可怕了,那些所謂的最愛的人或最愛的物,往往正是我們肆意*和褻瀆的物件。
如此拷問自己之後,我又想起了龍隱和五福法。我是真地愛龍隱嗎?我是真地愛五福法嗎?我真地是為了弘揚五福法而致力培養龍隱嗎?我之愛龍隱,是不是隻是希望他的完美存在成為我生命的延續?這所有的問題,我都不敢用“是”或“不是”來回答。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一根羽毛都能顛覆我的心海,並不是羽毛具有神力,而是我的心太過淺陋、太過淺陋。
剛剛剖開淺陋的心,一個單薄的身影就浮出水面,溼漉漉地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當走到我的跟前時,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看到了她精緻的面龐上那雙美麗而又深沉的眼睛。我禁不住驚呼道:“怎麼是你?”她並不說話,只是優柔地一笑,便化作了清風,不見了蹤影。
我的心霎那間紛亂起來,待紛亂的碎片漸漸落定,七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