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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門，聽見一聲&ldo;進來&rdo;，他才推門。

&ldo;主任。&rdo;

&ldo;高醫生。&rdo;於主任一臉嚴肅。

高勁觀察著，問：&ldo;有事?&rdo;

於主任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高勁耐心地等待，半晌，才聽見於主任開口：&ldo;周寶生的家屬投訴，說周寶生的預期生存天數足有三個月，他卻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過世了，並且是突然離世。對方家屬要告你瀆職，並要求醫院經濟賠償。院方已經啟動調查程式，高醫生，你需要配合調查，稍後，也許要你暫時休假。&rdo;

雨絲飄進室內，顧襄關上廚房窗戶。

她很少洗碗，動作慢，這幾隻玩洗了十多分鐘，擦乾淨手，她解下圍裙，走到客廳裡，見電視在放廣告，她想去拿遙控板轉臺。

走到沙發邊，她說：&ldo;要不要看電視劇?&rdo;

文鳳儀坐在沙發上，沒有回應。

顧襄問：&ldo;奶奶?&rdo;

依舊沒有回應。

顧襄定睛看去，沙發上的老人呆愣愣地坐著，像樽雕塑，一動不動。

顧襄蹲到她身邊，感受著她手上的溫度，還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她望著老人：&ldo;奶奶?&rdo;

文鳳儀卻再也沒有回應她一個字。

第67章

顧襄撥打了120, 她握緊文鳳儀的手, 鎮定地報出地址。掛電話沒幾秒, 她卻又等不及，衝到對面拍門：&ldo;阿姨!有沒有人?阿姨!&rdo;

門很快開啟，高美慧驚訝：&ldo;香香, 怎麼啦?&rdo;

顧襄下顎在發顫：&ldo;我奶奶不太對, 我叫了救護車，但怕太慢。&rdo;

對面就是醫院, 也許跑過去更快。

燦燦爸還沒上班, 家裡有男人，一切就容易許多。他打橫抱起文鳳儀，顧襄已經按好電梯。高美慧常識豐富, 她先替顧襄打電話取消救護車，省得醫護人員白跑, 再問顧襄病歷卡的存放位置，匆匆找來塞給她。

小善善在家，高美慧走不開, 她讓丈夫等會兒打個電話回來。

高勁趕到病房時，文鳳儀正躺在床上吸氧。

&ldo;香香!&rdo;

顧襄抬頭, 立刻離開凳子, 朝高勁伸手, 高勁一把抓住。

顧襄覺得力氣回來一些，她小聲道：&ldo;奶奶病了。&rdo;

&ldo;醫生怎麼說?&rdo;

&ldo;還有幾項檢查沒做過，等吸完氧再去做檢查。&rdo;

高勁看向文鳳儀。病床上的老人半闔著眼, 她氣色灰敗，明明醒著，卻已經不會給人反應。高勁忽然發現老人比一年前消瘦許多，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像一截枯枝。

這樣的情形，在他加入臨終關懷科之後，已經看過無數次。

高勁的心緩緩沉重，他偏頭看顧襄，見她平靜地期待著，他什麼都沒有說。

顧襄沒讓他多留，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高勁看一眼手錶，問：&ldo;你一個人可以?&rdo;

顧襄點頭：&ldo;你放心，快回去吧。&rdo;

高勁道：&ldo;我中午再過來。&rdo;

顧襄一個人陪著文鳳儀，做完檢查，又回來輸液。醫生認識顧襄，知道她是高勁的女朋友，對她格外照顧一些，有些話暫時沒講出口。

高勁很忙，抽出一點午休時間，買來飯和顧襄一起吃，顧襄使勁塞了兩口飯，似乎不太咽得下，高勁趕緊遞水，說：&ldo;忘記買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