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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勁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午休，晚上十點後才回。

很快又要輪到他值班……

高勁伸展了一下肩膀，問病床上的老人：&ldo;莊秀雲，今天感覺怎麼樣?&rdo;

莊秀雲說：&ldo;還好，就是嘴巴特別幹。&rdo;

又問了幾句，對方一一回答了。

高勁對護士小馬說：&ldo;每隔兩小時給她漱下口，待會兒給她泡杯綠茶，加濕器開啟。&rdo;

下一位是肝癌患者，入院至今情緒都十分焦慮，高勁繼續開出安定藥物讓他服用。

8床的老人已經連續咳嗽了兩天，服用了兩天的可待因都不見成效，高勁想了想，說：&ldo;給他用嗎啡吧，四小時一次。&rdo;

查完一圈，最後還剩下一位張姓老人。他是腸癌患者，預後情況不佳，後期伴有併發症腎衰竭，入院時他的預計生存期是四十天，如今已經過了三十天。

今天他的兒子也在，又是餵湯又是擦嘴，很孝順。

他兒子見到高勁，打招呼：&ldo;高醫生，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今天我特意跟學校請了一天假，晚上也不開滴滴了，就留這兒伺候老爺子。&rdo;

高勁笑笑：&ldo;孝心可嘉。&rdo;

忙了一上午，中午又是佟燦燦送飯來。高勁摘下眼鏡說：&ldo;回去跟你媽說別再送了，到家幾步路，明天我回去吃。&rdo;

佟燦燦死氣沉沉地：&ldo;她現在是不會相信你的。&rdo;

&ldo;怎麼了，你昨天沒睡飽?&rdo;高勁問。

佟燦燦不情不願地說：&ldo;我今天放假。&rdo;

&ldo;然後呢?&rdo;

&ldo;哼……&rdo;

佟燦燦沒走，一點不到的時候，她見到了顧襄。

於主任帶著顧襄走進高勁辦公室，裡面正熱鬧，又是昨天那班人，歐陽老太太正讓高勁做數獨題。

於主任說：&ldo;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rdo;

高勁的視線從顧襄臉上滑過，低下頭，繼續講解：&ldo;摒除法是最簡單的一種，我畫下格子……橫排是c，豎排是r，比如這裡，r2c4是3，那這裡就不再有3……&rdo;

於主任跟顧襄說著話：&ldo;這就是你爺爺當年的辦公室，朱柏東當年也曾經來過，我記得那時候跟你爺爺同科室的有個馬屁精，找人做了個朱柏東的雕塑送給他……&rdo;

顧襄開著錄音筆，耳朵聽，眼睛看著牆壁，一心二用。

她是在這裡學會走路的……

當年那個位置有張沙發，她曾經躺在那裡畫畫……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問：&ldo;於叔叔，有當年的照片嗎?&rdo;

&ldo;有，當然有，有很多，就是要回去找找。&rdo;

邊上護士長聽到，插嘴說：&ldo;高醫生以前朋友圈裡發過很多老照片吧，你們要看?&rdo;

&ldo;哎，那正好，你給她看看。&rdo;於主任掏出不停震動的手機，&ldo;我先去接個電話，等會兒再過來。&rdo;

護士長讓顧襄過去坐，顧襄順從地坐下，隔著寬大的辦公桌，正對高勁。

護士長翻出高勁的朋友圈，果然滿屏都是醫院舊照。

&ldo;你看，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