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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動作,鈴鐺又開始響。
穆君桐有些詫異,他剛才走動的時候鈴響,她以為是腳環。秦玦喜歡郢人裝扮,心情好了戴上也正常,但他現在腳明明沒動,為什麼還會響?
秦玦抬眸看她,明明看出了她的詫異與疑惑,卻並不解答,繼續道:&ldo;今日帶你看了一番城中景,也算是半個禮物吧,你不回禮嗎?&rdo;
明明是討賞撒嬌的話語,他的語調沒有控制,硬生生化作理性商討的樣子。
穆君桐沒什麼可以給他的。
她有些尷尬,硬著頭皮彎腰親親他的頭頂:&ldo;你做得很好,謝謝你。&rdo;
他笑了一下,有點像譏諷,穆君桐以為自己眼花,卻見他的笑容消失,化作很沉的認真:&ldo;你睡好了嗎?&rdo;
岔開話題就好了,她鬆了口氣,點頭。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連大腦都輕鬆了很多,前所未有地清醒。
秦玦動了一下,叮鈴鈴響。
這種聲音在她看來是噩兆,條件反射地背脊一寒。
直覺沒有出錯,秦玦忽然舊事重提:&ldo;以前用腳環拘束你是我不對。&rdo;他道,&ldo;我要向你認罪。&rdo;
穆君桐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下意識問:&ldo;你想怎麼賠罪?&rdo;
軟榻靠窗,風吹打窗欞,猶如在叩問。
秦玦回答:&ldo;你當時問,我怎麼不把自己戴滿鈴鐺。&rdo;
他解開了玄色常服,外裳垂落,露出繞在身上的金色小鈴鐺:&ldo;所以我戴了。&rdo;
四周的空氣似乎被抽乾了。
穆君桐錯愕地看著他,一時無法移開視線。
他的身體算不上好看,畢竟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新的舊的,毫無規則,像刀片化作的風滾過一般。可他的體形卻很美,是嚴肅意義上的美,線條、顏色,連落在身上的疤都變成了一種殘缺美。
他用細線串起了精緻的鈴鐺,光澤閃耀,隨著他呼吸起伏微微變化,像波光粼粼的湖面,紙醉金迷的金箔畫。
他懶散地坐在地上,沒有任何羞恥的意味,彷彿他真的是來認錯的。被細細密密的絲線纏繞著,是一個毫無回手之力的困獸和囚徒,像某種被進賢的詭譎艷麗雕塑。
穆君桐深吸一口氣,移開目光:&ldo;你想做什麼?&rdo;
他靠過來,趴到她膝頭,叮叮噹噹的鈴響化作了他語調的配樂:&ldo;認罪,求你原諒。&rdo;
她不受控制地咬了咬牙。
想要推開秦玦,卻又不想碰他。
秦玦並不介意,他站起身,推開窗,讓她看見外面亮起的燈火,在黑暗如困獸的城池中,彷彿即將燎原的火苗。
&ldo;這裡的人喜歡點燈,喜歡光亮,戰事未起時,他們從不宵禁。&rdo;他回頭,對她道,&ldo;你應該能想像往日城池的繁華之景。&rdo;
穆君桐確實可以。
她的頭腦是如此的清醒,瞬間就能勾勒出那些畫面,太過於清醒,以至於心頭髮燙,理智叫囂著危險。
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讓她清醒,越清醒越好。
為什麼?他想做什麼?
穆君桐難以控制心跳,秦玦似乎毫無所覺,慢慢踱步到她面前,重新坐下:&ldo;給我時間,我能實現你想要的繁華之景。&rdo;他趴在她膝頭,&ldo;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rdo;
他慢慢悠悠地道:&ldo;畢竟我是你的,我屬於你。&rdo;
她的視線穿越重重疊疊明滅燈火,撞入秦玦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