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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此人是天子後，他們的眼淚頓時止住了。

最最可怕的事不是接下來要去的牢獄，而是撞見了這位可怖的天子。求他，只會讓他們死前苦受折磨。

若是往常，秦玦根本不會留意這些人，別說停留，就是連目光也不會掃過。所以小將才會在他停下時嚇出一身冷汗，很怕自己也會受這些囚徒的牽連。

哭聲陡然停止，四周一片寂靜，連害怕的呼吸聲也顯得格外明顯。

秦玦似完全沒有怒意一般，問：&ldo;你們不想死?&rdo;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好些男人瞬間嚇得面色慘白。

&ldo;不，不，我們該死。&rdo;有那麼一兩個還能說出話的人連忙接到，他們現在除了死，什麼也不想要，只奢求一個痛快。

可秦玦並沒有給予他們奢求中的答覆，他只是緩緩搖了搖頭：&ldo;那可惜了，你們不用死了。&rdo;

話音落，所有人抖如篩糠，分不清他是在嘲諷還是指求死不能這個結局。

秦玦似乎是有點不滿意他們的反應，活像是看一群蠢貨一般，面上露出嫌棄，很快又壓下。他側頭看向穆君桐，不顧體統地牽著她的手晃了一下，好似一堆蜜裡調油的恩愛夫妻。

他恩賜般地道：&ldo;這可要多謝王后了，因為她，你們的命都保住了。&rdo;

穆君桐咬了咬牙，胸膛劇烈起伏著，幾乎快要撐不住了。

他掌心握武器被磨爛了血肉，雙手交握時，粘稠的血液帶來的不適不斷敲擊著穆君桐的神經，她想要拿出手，卻被他握得更緊，血肉鑲嵌，不得分離。

所有人都不能預料到秦玦會這麼說。

王后?保住了命?

他們不需要理解這段話什麼意思，也不需要衡量這句話的輕重，甚至不需要知道真假，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剎那，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感衝擊著他們，本就緊繃的神經終於斷掉。

他們似喜似悲，淚水打濕面容，趴在地上朝著穆君桐不斷磕頭。

砰砰砰。

安靜至極的長街上只有額頭撞擊地面的叩首聲，不需要幾下，囚徒的額頭便變得血紅一片，染髒了地面。

啜泣聲混雜著含混不清的喃喃：&ldo;王后大恩……謝王后……叩謝王后……&rdo;

穆君桐渾身血液都被凍僵了，她深吸一口氣，忍住即將泛出的酸澀淚意，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表現異常。

秦玦再次將她手抬起，堪稱駭目驚心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血汙便染紅了他的唇，他眉眼彎彎，笑得艷麗至極：&ldo;他們都在謝你，你高興嗎?&rdo;

穆君桐抬眸看他，只覺得他的笑容刺眼至極。這算什麼呢，羞辱?威脅?還是賞賜?

這些絕望的叩謝聲彷彿黑壓壓的浪，熱烈、嘈雜、混沌，化作一聲聲長嘯，在她耳邊和身體裡尖叫。

穆君桐咬牙道：&ldo;夠了。&rdo;

無人停止，血肉模糊，叩謝聲越來越大，幾乎化作了狂喜的哭嚎。

&ldo;夠了!&rdo;她終於喊了出來。

這一聲如寒光乍現的刀鋒，劈開了混亂，震住了所有人。

他們恐慌又失措的看著穆君桐，生怕惹惱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機就這樣溜走，再次墜入地獄。

穆君桐不敢看他們，收斂心神，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了心情，擠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對著秦玦道：&ldo;……我很高興。&rdo;

這幾個字發音簡單，她卻費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