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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似乎洞見阿鐵的尷尬,打破了沉默。
阿鐵並未多言,點了點頭。
“廿多年前,有一個喚作步淵亭的一流鑄劍師。有一天,步淵亭要尋一塊天外隕鐵,好打造一柄上佳的寶劍,因此他拋下已經懷有身孕的妻子,獨身前往漠北尋找。但好鐵又豈是這麼容易找的,直至步淵亭的妻子分娩,產下一個兒子,步淵亭都沒有回來。後來,那孤兒寡母終於等到了步淵亭,但步淵亭去的是一個人,回來的只是一具屍首。”
“他死了?這人真是心狠……”
阿鐵不知天邪為何要講這麼奇怪的故事,但步淵亭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步淵亭雖死,那孤兒寡母卻要繼續生活。那年輕的寡婦喚作玉濃,她在安葬了丈夫的遺骸之後,便帶著五歲的兒子改嫁到了霍家莊,成為了莊主霍步天的後妻。但是好景不長,玉濃再嫁之後不過數年光陰,便香消玉殞,不治身亡。她的兒子,又孤零零的了。
“幸而莊主霍步天乃是個大大的好人,他並不因為那孩子不是親生,便冷眼旁觀,他反而對那孩子倍加關愛,更將家傳的霍家劍法悉數相傳,大有將其作為下一代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按理說,那孩子此後大可繼承霍步天的衣缽,成為一方俠士。但此時恰逢天下會擴充套件勢力,雄霸手下殺手蝙蝠、赤鼠勸降霍步天不成,便將霍家莊滿門屠殺殆盡。唯有那個步淵亭的遺腹子,因為外出晚歸,逃過一劫。”
聽到這裡,阿鐵已經忍不住地渾身顫抖。
玉濃!霍步天!
這兩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
這兩個本該被世人遺忘的名字,卻又被天邪提起,當做一個故事,講給眼前的阿鐵。
“如若那孤兒只是個尋常孤兒,可能就要流落街頭,像同齡的乞兒一樣,為每日的一餐發愁,頂著北風瑟瑟發抖。”
說到這裡,天邪嘆了口氣。
“但那孤兒的命運,註定不會平凡!
“他矢志復仇,便投效了自己的仇人——天下會幫主雄霸,並在三年後,成為了雄霸的第二弟子,其後,更是掌管飛雲堂,作為雄霸最得力的臂膀南征北戰。他接近雄霸,只為學得一身武功,伺機復仇。但人算不如天算,南麟劍首斷帥之子斷浪橫空出世,挫敗了他的復仇計劃,又將他打成重傷,擊落懸崖。
“從此以後,那孤兒杳無音訊,世人都以為他死了。
“而他的名字,叫做……步!驚!雲!”
步驚雲!
阿鐵心頭巨震!
難道,他就是步驚雲?
他甦醒之後的這些日子,總覺得還有些事沒做,難道就是復仇?
他之所以對天下會幫眾見怪不怪,難道就以為他自己,也曾經是其中的一份子?
他不希望這些是事實,但他從天邪的眼中發現,他就是天邪所言的步驚雲!
“若我真的是步驚雲,又該怎麼辦?”
阿鐵有些猶豫了。
“可是你不是步驚雲啊,你是阿鐵。”
天邪伸了個懶腰。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已不是步驚雲,他是阿鐵!
那個仇深似海,恨天不公的步驚雲已經不在了,他是阿鐵。
他是那個長在西湖邊上,淳樸的村民阿鐵。
他是那個已經成親,家有嬌妻的阿鐵。
阿鐵笑了。
“小師父,多謝了!”
“客氣什麼,叫我天邪就是。”
天邪終究是擔憂天下會的人會再尋過來,便問阿鐵近日有沒有看到天下會的幫眾。阿鐵將昨日所聞所見,據實相告。
“那個大胖子,其實是天下會十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