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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居越過更近的銀框眼鏡,開啟眼鏡盒,把新配的眼鏡戴上。
和之前被踩碎的一樣,都是簡約的黑框,只不過現在這副較為美觀小巧,沒那麼大而笨重了。
要比銀框眼睛重一些。
宋林居快速閉閤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新眼鏡,朦朧的世界終於又變為一片清晰。
燈具周圍那一圈黑色小飛蟲看得清楚,它們似乎對光帶著極度的狂熱,固執地想要融入溫暖的光亮,扇著翅膀不停地往光源撞,直至遍體鱗傷,力竭而亡。
在風扇慢悠悠的吱呀聲中,他將銀框眼鏡收進灰格條紋眼鏡盒中。
樸素的眼鏡盒與低調奢華的銀框眼鏡並不相配,可主人不在意,合上盒蓋推進桌櫃。
宋林居從書包中抽出本厚厚的習題冊,坐在桌邊就做了起來,微涼手肘貼在書頁上,感受到了從紙張上傳來的熱度。
盛夏的晝夜似乎沒有溫差一說。
白日裡想要將人曬得皮開肉綻的烈陽好不容易被清亮的彎月趕到了地平線以下,原以為能獲得一時清涼。
但它似乎不是很甘心,便以地為鍋灶,躲在地下散發著熱量,繼續灼烤著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才洗完澡,現在身上就又滲了層薄汗。
隨著宋林居書寫的動作,有水珠劃過修長脖頸,沒入衣領。
不知是未乾頭髮滴下的水珠,還是汗意凝聚而成。
這種連風扇吹過來都是熱風的鬼天氣,風扇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了,要開空調才算得上暢快。
可宋林居一般只有臨近睡覺才會開,倒不是因為節儉,而是吹久了空調他受不住。
窗外尖銳拉長的蟬叫,偶爾幾聲蛙鳴,漫長悶熱的夏夜才剛剛拉開序幕。
「不是讓你最近收斂點嗎?是不是隻要是我的話你就永遠不聽?」步履匆匆回來的男人聲音暴怒。
家教
李兆焯正窩在客廳沙發裡打遊戲呢,就被劈頭蓋臉甩了一巴掌。
男人當過兵,下手很重,尤其是在怒氣當頭的時候。
李兆焯沒有防備,頭一下被打偏,臉上立刻浮起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裂開的嘴角滲出點血。
半張臉火辣辣地疼,李兆焯悍眉下壓,頂了下腮,感覺有些麻木了。
他收起手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雙目平視滿臉怒容的李佲康。
向來工整的大背頭掉了幾縷髮絲下來,領帶有些歪,熨帖昂貴的定做西裝上也有不少摺痕,可見他回程有多匆忙。
看來老頭子這次是真的氣得不輕。
清脆巨大的聲響將管家都引出來了,看著這對父子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滿眼的擔憂。
老爺正在氣頭上,少爺要是火上澆油……
李兆焯以一種能稱得上冒犯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形容略有些狼狽的李佲康,單邊嘴角微揚,是一副標準的蔑視表情,「對啊,我憑什麼聽你的話?」
管家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果然,少爺每次都是這樣。
在老爺面前從不服軟,口吐嘲諷都是正常操作了。
可要是真把老爺激怒了,到時候受苦的不還是他,這孩子平常那麼聰明,怎麼一到他父親的事就這麼糊塗呢。
「你!」
對於兒子的挑釁,李佲康胸膛上下起伏了幾下,蒲扇似的手揚起,作勢又要打他,可手掌還沒揮下去就被握住了。
李兆焯眼中的嘲諷更甚,明顯得都要溢位來了,「還想打我?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你想揍就揍的小孩子嗎?」
剛剛被他打到只不過是他沒有防備罷了。
少年的手像鉗子一樣,掐得他生疼,被他握住的手難以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