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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餘煥很快就回應了陳小安的答覆，只是回答的地點讓陳小安的感受在「果然如此」和「怎麼會這樣」之間反覆徘徊。

但這些糾結的心情都只是一瞬的，他此時沒有過多的心思再去想這些事了。他急匆匆地對季一然甩下一句：「季叔叔你照顧好鏡靈，我去找煥爺了。」說罷扯過季一然手中的傳送符，自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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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三個小時前。

餘煥目送陳小安被季一然接走，隨後自己回了屋躺在客廳沙發上挑起一份劇本隨意翻著。突然電話來了，相熟的導演約他討論新戲的事。餘煥想著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便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剛到停車場他就感覺到有人跟在他後頭，起初他沒多在意，以為是鄰居。後來覺得不對勁，鄰居總不至於那麼鬼鬼祟祟的。他當是私生，停下了腳步，轉過去準備抓那人一個正著。

那人不知是被餘煥突如其來的轉身弄得來不及找個邊邊角落的地方躲起來，還是就沒有再要躲躲藏藏的意思，就這麼站在了餘煥跟前，兩個人距離不足五米。

那人穿著連帽衫套著兜帽低著頭的樣子，倒是和餘煥以前見過的部分私生形象相符。他正要開口說幾句，然而第一個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見面前的人抬起頭來。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人的臉，恐怕只會覺得他的臉蒼白得過分，眼神也空洞得不像是活人。但餘煥能看見別的東西。餘煥看見了森森然的鬼氣從他的眼睛裡湧出來，逐漸聚在臉前形成一團黑霧。

……這確實不是活人。

餘煥平時偶爾會見到往生者的魂靈，多半是些沒什麼意識也沒惡意的靈體，飄一陣就走了。後來也見了幾次厲鬼，陳小安在他身邊的話那些厲鬼輕而易舉就被滅了。

但他沒見過這樣的，有著人的身體，卻渾身散發著鬼氣。

他想到之前陳小安他們說有人要把李笑的身體煉成傀儡的事。當時他趕去李笑家時，霸佔著李笑身體的厲鬼已經被驅趕出去了，他沒能見到鬼氣入體是什麼樣的。不過現在想來，面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應該就是一具傀儡。

餘煥對上這種東西完全無解，但他沒有露出懼色，以前見得少還會有些怕，現在他都能平靜應對了。他先快速上了車，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東西甩掉，他估計操控這傀儡的人也不會想鬧得太招搖過市，所以如果他能把車開上鬧市，應該就能躲一躲。

誰知道這傀儡剛剛還木著，見到餘煥準備開啟車門的時候動作卻比餘煥還迅速，抓著車門一掰就把門掰下來了。

餘煥看著他的愛車就這麼被折了一扇車門，心裡痛惜和震驚一併湧起來……這麼看來他自己應該也難擋一擊。

眼看這傀儡就要抓住他了，餘煥把一直戴脖子上的護身符扯了下來。護身符是前陣子陳小安給他的，說是遇到厲鬼也能擋一擋。然而餘煥剛把護身符拿出來，傀儡就把它奪過去了。護身符被那傀儡握在白到發青的手中，不僅沒有傷害到他絲毫，反而瞬間被捏成齏粉。

餘煥說不出話了。也許今天註定命要絕於此。

那傀儡伸出手來，餘煥下意識閉上了眼等待死刑宣判。他演過很多戲，揣摩過不少將死之人的心理，卻沒想到自己在面臨這一刻時，腦海里出乎意料的很空，只是想著小安回來找不到人要傷心了。

然而對方只是扯住餘煥的衣領。過了一會兒，餘煥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被一陣拉扯，他被這位傀儡兄弟帶著傳送到一個他最近說得上熟悉的地方。

是陳家那個地宮深處。他如今就站在那層泛著黃光的霧氣前。

餘煥心念一動，這是什麼意思？

那傀儡嘴唇動了動，從喉間發出嘶啞得不像人類的聲音：「進去，把石臺底下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