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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笑意如常，彎腰稱是。

衛陟轉身，淡淡道：&ldo;陛下方才受驚，你快去吧。&rdo;

沉玉道：&ldo;將軍慢走。&rdo;

兩個相貌俊秀的男子各自轉身，背道而馳，看似和諧萬分，實則不歡而散。

衛陟垂下眼，直覺沉玉不簡單，徑直去找了大理寺卿。

他心底有某個懷疑，卻在與李文盛的對話中漸漸打消了那個念頭，李文盛言辭鑿鑿，直言沉玉並無此能力，更有可能是藩王暗中作亂，並列舉數個線索，一樁樁一件件，顯得天衣無縫。

衛陟辭別李大人後，暫且忘卻此事，偶然與副將交談時，又想起了沉玉，問道：&ldo;子明，你可還記得五年前，我與你一同入宮，偶然見到的陛下身邊的那個人?&rdo;

薛子明一時不曾反應過來，奇怪道：&ldo;誰?&rdo;

衛陟淡淡道：&ldo;那時你我走過御花園，無意間撞見樹下拿著匕首雕娃娃的男孩。&rdo;

&ldo;記得啊。&rdo;薛子明對此印象深刻，咋舌道：&ldo;他雕得滿手是血，渾身髒兮兮的，倒不像是宮裡的人，唬了我一跳‐‐將軍問這個做什麼?&rdo;

衛陟道：&ldo;他便是如今的沉玉。&rdo;

&ldo;沉玉?哪個沉玉?&rdo;薛子明常年在京外，倒是不大瞭解京中之事，想了想，忽然抬頭驚道：&ldo;沉玉!&rdo;

衛陟苦笑道：&ldo;今時不同往日了。&rdo;

薛子明久久回不過神，驚道：&ldo;他……這……這不對勁吧?&rdo;

是的，不對勁。

一個能讓邊將都聽聞大名的人，說他心思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薛子明漸漸明白了什麼，看見衛陟的神情，心底一沉。

&ldo;將軍打算如何?&rdo;他低聲道。

&ldo;附耳過來。&rdo;

華儀靠在床頭，只著單衣，長發散開，凌亂地鋪在肩頭，十分懶散。

她膝上放著本策論，書頁捲起，看起來被反覆看了許多遍，她如今又看，也不過是為了靜心。

沉玉進來後，也不想打擾她，索性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她許久才回過神來，對他道：&ldo;你來了啊。&rdo;

他過去拿下她膝頭的書，理了理她的發，&ldo;今日嚇壞了。&rdo;

她歪了歪腦袋，笑道：&ldo;是說我，還是你?&rdo;

&ldo;我。&rdo;

&ldo;沉玉不怕，你看，朕都不怕了。&rdo;她揶揄道。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她又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她如今不過雙九年華，在他眼裡，卻少有些少女心性，今夜難得有些不一樣了。

華儀靠上他的肩，嘆了口氣，道：&ldo;那馬驚得莫名其妙，朕這幾日也是倒黴，後背剛好，差點又摔死……&rdo;見沉玉面色冷了下去，又忙停止了詛咒自己，轉移話題道：&ldo;你怎麼就突然出現了?怕是早就來了吧?&rdo;

他直言不諱：&ldo;聽聞陛下與衛將軍興致正好，特地來看看，免得陛下被人給拐了。&rdo;

她不禁樂了下，推攘他道：&ldo;你以為誰都是你?&rdo;

&ldo;嗯?&rdo;

他轉眸，眉梢一挑，長眉入鬢，眸子裡壓著波光，看得她微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