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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我的理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理由?”
“不……”她不想說,不想讓他探究得更多。
“綺繡,不要教我連死都不明不白。”,
“不……”她不要他死。
“你喝下國舅爺帶來的鴆毒時,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他進逼一步,以溫柔無比的聲調。
是的,他知道是國舅爺對她下的毒手,那日副管事神色慌張來報,以“國舅爺入府要找少夫人”的焦急訊息吵醒了他,他不顧衣衫不整、長髮凌亂,赤足奔至天香廳,面對疼心泣血的一幕。
他最擔心的事、努力想避開的慘況,仍舊在眼前無情發生。
得罪陸丞相與國舅爺,他並無恐懼,唯一教他掛心懸念,是她的安危,他防過他們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他藏著她,不給誰機會接近她,他只錯料了國舅爺會親自上門,帶來劇毒,以及,她竟也乖順喝下——從國舅爺口中,他聽到了事情的真相,沒有強押,沒有強灌,甚至國舅爺沒有指名道姓逼她喝毒,國舅爺不過是暗示她,那杯毒是否該賞給不聽話的他,她卻一把奪下,將之飲盡。
他挾帶強大怒焰,在她死後一年內,與國舅爺正式決裂,而他的羽翼早豐,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赫連瑤華”,國舅爺待他之恩,近十年為他作牛作馬,揹負國舅爺不願弄臭自己的醜陋汙名,夠了,早就夠了,若不夠,再加上殺妻弒子之恨,也相抵殆盡,於是,他不存任何歉疚,從皇后方面下手,後宮爭鬥與官場榮寵息息相關,說穿了,國舅爺的尊貴,全拜他長姐母儀天下所賜,一旦皇后不再是皇后,國舅爺又值多少呢?
他與國舅爺的最後一次交談,是國舅爺難掩懊悔,說著:“養虎為患。”
“那隻虎,本打算一輩子效忠,被當成狗來使喚也無妨,可是,它的主子強行奪走它心愛東西,與其說是它背叛,不如說是它的主子背叛了它——”
於是,虎爪反撲,咬斷國舅爺的咽喉。
“綺繡,你那時,是想著我的吧。”赫連瑤華再問她。
“不……”她彷彿除了“不”這個字之外,再也說不出其他言語。她否認得太虛弱,間接坦誠她的口非心是。
“你怕,喝下鴆毒的人會是我,你不希望我為了你,開罪國舅爺,你想保護我,即便知道危及自己性命,同樣義無反顧,你無法見我受到威脅,這就是你理由,我有猜錯嗎?綺繡。”
她若如她所言地恨他,就該讓他成為國舅爺的眼中釘,藉國舅爺之手除掉他,想盡辦法將那杯鴆毒送進他嘴裡,達成她報復的目的,她卻沒有這麼做。
她努力想恨他,又不得不愛他,她倍受兩方折磨,她對他的愛,並不像她口中倔強所說的,自始至終都不曾存在,她在抗拒著自己的心,所以她死而復生之後,態度丕變,她將她自己逼得太緊,逼自己逃離他——他終於看清楚她的用心,假若她對他只有恨,他對德松下達的命令便不會改變,他會幫她如願以償,痛快報了她爹親慘死之仇;然而,她恨他,也愛他,她更恨自己為什麼愛他,她在他面前想假裝恨意,卻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一個光聽見他想尋死便會激動落淚的女人,已經藏不住她最真實的心思。
他要逼她親口說出來,向他哭求、向他撒嬌,說出她深藏數年的芳心秘密……
“不、不是……我、我忘記了不,根本就沒有理由!那也……無關緊要——”她有些慌亂胡言。
“怎會無關緊要?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我便能含笑九泉,死都瞑目,若不然,死去總帶點慘淡落寞。”他流露一抹苦笑,乍見之下,可憐兮兮,七成的示弱,三成的狡黠。她太憤怒於又聽見他拿性命當兒戲,以致並未看清楚他的表情。
“你可以不必選擇死呀!”白綺繡氣惱又氣虛地駁斥他:“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