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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吳娘娘昨天將她找去,讓她‘留心’林王妃的一言一行,若有異動儘快設法知會鍾秀宮一聲。
那麼今日無意間撞到的事應該符合吳娘娘所說的‘異動’了吧,就像昨日自己將鳳藻宮承御抱琴私闖重華宮的事告知吳娘娘一樣。昨天吳娘娘聽到後即刻賞了自己一枚紫鳳釵。那這次呢,會賞自己什麼?
尹姓宮女十分伶透,她當然曉得吳娘娘正處心積慮想將自己的妹子嫁進北靜王府。於是焉能不把握這難得一見的機會?再說她也十分感興趣那林王妃會如何作答。
只見那容貌堪稱絕世的林王妃登時惱了一張臉:“王爺這是什麼話,黛玉縱有痴心,也不敢將這痴心用於北靜王府;我縱妄想,也不敢妄想我這本來不配的身份再有任何改變。若連這都不能容我,我會看著王爺的臉色,如有新王妃進門兒,自會一旁遠遠躲著去。絕不致讓那兩個月前橫空降臨的賜婚聖旨毀了王爺的清名,——王爺只管放心!”話語擲地有聲,如平地一聲春雷。哪象一個病弱之人所言所語?
且說完即向內翻身,只將背對著那一身纖塵不染、孤傲向來只能給人臉色看的北靜王。
尹姓宮女聽呆了,她並弄不清這林王妃話語中的含義,只是對方臉上的神情卻使她險些驚叫出聲:
這林王妃是嫌這內庭太寂寞了麼,定要說出這些如驚天地般的話語?要論這溶王爺,恐怕自出生起就沒有被人這樣悖逆過吧,她膽戰心驚的繼續往裡看。
果然,聽到林王妃的話後,北靜王爺的面色漸漸起了變化,——別人生氣面容或紅、或青、或黑、或紫,偏這溶王爺於眾不同,愈是生氣面色愈白。如今見自己王妃使氣,他的臉色便如那雪片兒般顏色。
見狀尹姓宮女忽然生了逃離此地的想法。這雷霆之怒若蔓延起來,恐怕會燃起整個重華宮的火焰也說不定。
只是,還不待她眼睛離開,已見那已瀕臨盛怒邊緣的溶王爺揮袖拂向那榻前的琉璃幾,——只聽譁啷啷連著數聲響,几上原放置的金樽玉盞、水晶碗瑪瑙壺,如趕趟般爭先恐後跌至地面兒。這裡不比林王妃昨晚所住居室,地上鋪的是一色的水磨漢白玉雕花方磚,那磚堅硬,諸物掉落其上鳴聲不斷,乍一聽上去倒像有樂師在這裡奏了不成調的樂曲一般。
後來怎麼了?後來自己就不曉得了,尹姓宮女邊回想邊碎步朝鐘秀宮方向跑去:那時自己當然是趕快溜之大吉,並機靈的躲至穿堂屏風後面,險險躲過隨後盛怒而出的溶王爺。但見他見什麼東西踢什麼,整個重華宮頓時如先前所料罩在一片雷霆之下。
良言一句三冬暖 惡語傷人六月寒。水溶的話並非無心,但對於黛玉的傷害卻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已過去將近兩個時辰,黛玉卻依舊傷心於水溶話語的絕情。他的話不可避免的帶給自己悲涼的感覺:痴心,自己也許曾有過的吧,可是,終究沒有抵得過這憑空而降的一道聖旨,當然,即使沒有這場命中註定的賜婚自己也不一定和寶玉有什麼結果,二舅母明面兒不說,可那屢屢於‘無意’間看向自己的眼神,卻十分單純的向自己傳達著那深藏其後的排斥和不悅。即使輕微的需要自己仔細捕捉,可無可否認卻是令自己望而卻步不能忽視的事實。
那如此算來,聖旨不過是一道催化劑,於自己,是痛,是悲,是苦,是無奈,於二舅母來說卻如醫心病的良藥——,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結局。
可是,這些於自己已是過去,自己在失落,在無奈後還是認可了這場意想不到的婚姻。畢竟自己初得知良人即是三年前的故人‘榮公子’的時候,也曾暗歎命運的巧合。
緊跟著,想起他那無雙的容貌,冷洌的眼神,以及一舉一動盡顯殺伐決斷的睿智時,還是有一絲絲的安慰和期盼,畢竟自己也有世人慣有的虛榮和自尊。可是這一切都在新婚的第二天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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