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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去衣, 單純示辱的杖責, 雖然傷筋動骨, 但不會將人打至殘廢、或是乾脆沒了半條命去。
饒是如此, 八十的杖責仍是太沉重了。
鄭玉衡閉眸屏息, 將所有關於痛的觸感靠腦海發散掉,他讓自己不去在乎疼痛,腦中如幻覺般地映起那架屏風、以及屏內纏綿悱惻、風月不絕的兩心相貼。
他突然有些理解皇帝陛下, 那是他的母親,他一生敬愛的人。如果有人想要擷取太后的一顆心, 即便不是作為她的親生兒子,哪怕只是作為她的仰慕者,恐怕都是會發瘋的。
皇帝再怎麼殘酷、冰冷地對待他, 鄭玉衡都能理解他的出發點。只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無條件地忍讓,會低頭屈從、謙卑順服。
他莫名地對孟誠產生了一股奇異得可憐。
小皇帝那麼愛戴他的母后, 卻也是一心想要將董靈鷲鎖在跟先皇的&ldo;百年好合&rdo;的柱子上, 想讓她的餘生孀居守貞,為他的父皇。
皇帝的敬愛,戴著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鐐銬。
鄭玉衡抬起眼, 他的臉色蒼白, 滲出的冷汗洇過髮根, 睫毛纖長,說不出什麼情緒地望了皇帝一眼。
陰影之下,冷酷以待的孟誠握緊了拳,他被這一眼看得心煩意亂,他是杖責處罰鄭玉衡的上位者,卻在受刑人的目光裡感覺到了憐憫……這種憐憫在此時此刻,比輕蔑和惱恨還更具有殺傷力。
他沉著聲,手指攥得發出咯吱響聲:&ldo;鄭玉衡!&rdo;
鄭玉衡看著他,身體上的刑罰簡直要被忽略,他在小皇帝身上找到了強烈的心理快感,那是一種洞穿了他隱秘自私的感覺,他無聲地彎了下唇,應道:&ldo;臣在。&rdo;
孟誠豁然起身。
他臉色陰沉,惱怒的神色幾乎要從臉上溢位來,連一旁的公主都嚇了一跳。
孟摘月哪裡讀得懂這倆男人之間的氣氛?她連火星子都沒看見,心裡詫異地想,怎麼剛才還坐著好好的,叫了個名字就又氣成這樣?她皇兄怎麼這麼小性兒、這麼難哄。
公主也跟著站起來,連忙拉住孟誠的胳膊,撒嬌道:&ldo;皇兄,這也看了這麼久了,就讓這些奴婢打他吧,你陪我去見母后。&rdo;
孟誠不僅沒洩氣,反而怒意更甚,他拂下公主的手,指著陳青航道:&ldo;給朕打死他!&rdo;
陳都知身軀一僵,連忙請罪,一旁的許祥剛要開口,就聽皇帝道:&ldo;許秉筆,你再為他開脫,朕就顧不上你在母后身邊的面子了。&rdo;
孟摘月愣了一下,心道這事兒怎麼還能怪我家許祥呀?她也起了點逆反心理,扭頭跟陳青航道:&ldo;都知儘管打,要是打死了他,母后問起是誰辦得這件事,必是鳳藻宮受責,你們聖人慣會給自己開脫,皇嫂也是不易,每每受這個委屈。&rdo;
公主捏起手帕,矯揉造作地在眼角擦了擦:&ldo;我們女子的命就是這麼苦的,嫁給誰都一樣,本宮那個不識抬舉的駙馬‐‐&rdo;
孟誠按住她的手,頭頂冒煙地道:&ldo;堂堂公主!你說得都是什麼話?!怎麼能把朕跟那個混帳相提並論!&rdo;
孟摘月正要陰陽怪氣地刺他兩句,另一邊行過來一個人,是臨安世子孟慎,由慈寧宮的女尚書杜月婉領著,月婉姑姑跟在他身邊。
孟慎撥開人群,向皇帝行禮道:&ldo;臣孟慎,請陛下聖安。&rdo;
孟誠看了看他身後的月婉姑姑,心裡猛地一慌,就知道這事情已經傳去慈寧宮了。他道:&ldo;不必多禮。&rdo;
孟慎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