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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鷲接過藥碗, 指腹轉了轉碗沿, 隨口道:&ldo;留下佈菜吧。&rdo;
若是平常時候,鄭玉衡必然欣然應允,但此時此刻, 他只覺得娘娘又要為難他、玩/弄他, 眼眸濕淋淋地望了她一眼, 神情很是委屈。
這可有點兒眉目傳情的意思。
小皇帝突然咳嗽了一聲。
鄭玉衡立即收回視線,接過瑞雪姑姑手上的公筷,立在她身側給董靈鷲佈菜。
董靈鷲喝了藥,漱口去掉嘴裡的苦味兒,胃口不太好,只淡淡地飲茶,同孟誠繼續道:&ldo;……年後還有三件事,先前跟你提過,這幾日不忙碌,好好休息,但過了年終得再議一議。方才皇后說的減省法子,這是其一…… &rdo;
皇帝和皇后夫婦恭敬聆聽,放下了手中的食箸。
董靈鷲大略說了這幾件事,隨後便停口不言,稍微用了一點鄭玉衡布的菜,轉頭對他道:&ldo;坐下吧。&rdo;
這是天家的家宴,他坐下算是怎麼一回事兒?鄭玉衡心中躊躇,加上在皇帝面前格外生出一種隱隱的慚愧,一時沒有動。
孟誠果然望過來,他的臉色雖不太好,但經過這些時日的教養和成長,倒也沒有以前那麼喜怒形於色,尤其在董靈鷲面前,變得分外能忍起來,表面平靜:&ldo;既然是皇太后賜座,便是褒獎鄭太醫侍奉有功,母后的病多虧你照應,不必推辭。&rdo;
鄭玉衡這才坐到她身畔。
他下意識地靠得離董靈鷲很近,但不敢逾越規矩,加上心情焦灼,耳根熱意未褪,有些神思不屬。
董靈鷲繼續跟皇后說話,跟王婉柔談到後宮進來增添的、或是減少的開支。這些繁瑣宮務,皇后都一一應答,言辭當中很是有分寸。
董靈鷲點了點頭,這才用心地吃了點東西。她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再開口,只有孟誠提起公主:&ldo;盈盈住在宮裡,今兒也不來。&rdo;
王婉柔道:&ldo;昨日守歲,公主想來是睡得晚了,晚些起也是有的。&rdo;
孟誠語氣稍頓,忽而道:&ldo;母后在除夕前命人擬了一道旨意,後省拿來歸元宮時,兒臣看了幾眼,盈盈年輕,制誥詔令、在中書門下審核政務這種要事,是不是還要再斟酌斟酌?&rdo;
豈止要斟酌,孟誠看到這懿旨時,腦子裡都嗡得一聲‐‐跟權力傾軋倒是沒有太大關聯,而是他覺得,母后一定又有一些&ldo;另行安排&rdo;,但他卻無法猜透娘親的意圖,這讓孟誠總覺得挫敗、覺得如墜迷霧。
要是放在以前,他說不定會相信了懿旨上的話語,相信董靈鷲就是做如此想法的。但經過了李酌的貪汙軍餉案、謀害欽差案,商愷弄權、戶部虛帳……如此種種案件,在一次一次地自省與冷靜當中,孟誠已經能從董靈鷲的懿旨裡品味到不同尋常的雙重意味,所以才有此一問。
董靈鷲遲遲地應了一聲,隨意道:&ldo;皇帝覺得不可?&rdo;
孟誠遲疑著沒有回答,轉眸看了看王婉柔。
就在小兩口眼神交流的時候,眼觀鼻鼻觀心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鄭玉衡,忽然感覺到一股輕輕的力道……他垂下眼,見桌子底下趴著那隻管教不了的白毛御貓。
皚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在這裡的,這時候才精神,它站起身抖擻抖擻毛,又甩了甩耳朵,遞給鄭玉衡一個懶洋洋的眼神,雙爪卻扒在他衣袍的一角。
鄭玉衡怕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屏息凝神,很是小心地後挪了一點點。
這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