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禍(第1/5 頁)
三日後便是出征的日子,皇室眾人皆立於殿前送行,只是各懷心思。
上官皇后噙淚揮別女兒,兒行千里母擔憂,場面著實煽情,連隆慶帝也不免心酸了幾分。簡單的誓師儀式後,念在新婚燕爾,皇帝准許駙馬傅雲軒送長公主一程。
此時,卿言正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與雲軒揮別,沒有乘車而是與將士們一同騎行,颯爽英姿不讓鬚眉。
當然,這只是看著瀟灑,不過才一日的行軍路程,卿言已經被顛得七葷八素苦不堪言,硬撐到安營紮寨的時候,全身如散架一般倒在主帳中,心裡默想,明日起程一定不再騎馬。
“公主,你這是何苦呢。”墜兒一面給卿言捶腿揉腰,一面心疼。
軍中本來不宜攜帶女眷,不過為方便公主生活,便讓墜兒和幾個貼身婢女隨侍左右,而晉王安插的幾個所謂武藝高強的侍衛,也被墜兒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以多有不便為由擋在離主帳遠遠的地方。
“騎馬多威風,你坐在車裡自然沒得比。”卿言趴在床上揚了揚頭,“不過,這般情形,”卿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明日我還是與你一同乘車罷了。”
“那我待會兒去給公主準備軟墊。”墜兒咯咯地笑,手中的力道也重了些,惹得卿言一陣嬌嗔地皺眉。
“行了,”卿言擺擺手示意墜兒停下,“去準備吧,叫楚將軍進來。”
墜兒點頭出帳,不一會兒帳外便響起楚懷求見的聲音。
卿言整了衣襟正坐於榻上,傳喚楚懷入帳。
“末將參見公主。”楚懷單膝跪下叩首行武將之禮。
楚懷,沒有家世背景,全憑一己之力從先鋒營的小卒拼到現在的位置,勇猛、剛正、清明,這是寧遠對他的評價。卿言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是什麼讓他與晉王扯上了關係。
不過,既然如此,便是等於打上了敵人的標籤,見他時卿言即刻全身處於戒備狀態。
“楚將軍請起。”隨意的抬手虛扶一把。
“楚將軍,從明日起我們向西改道泗州,再往南經浀浦繞潼西再往東至瓊州。”卿言瞟了楚懷一眼,輕聲下令。
“是。”楚懷抱拳得令。
啊?卿言被楚懷的一聲是給愣住了,木訥的揮手示意他下去。
楚懷不是晉王的人嗎,怎麼這麼聽話,對她的命令無任何異議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至少應該回回嘴問問為什麼要繞這麼一大圈,或是隨便找個藉口刁難一下,況且卿言毫無行軍打仗的經驗,若此時楚懷稍稍撂蹶子,她一定焦頭爛額。
不管怎樣,楚懷聽話倒是幫了她的大忙,暫且將那一肚子說詞又咽了下去。
據可靠訊息,南部暴民本源於瓊州以西的泗州和潼西,而後不知何因大量湧向瓊州,並一路搶大戶,劫官銀官糧,暴民人數日益增多,在瓊州聚集下來形成了數千人的規模。此次暴民本是南方災民而成,朝廷按受災程度已撥付銀糧,按理不應形成如此大規模的暴亂,就算有也只是小部分受災最嚴重的地區,而暴民聚集地瓊州反而是受災最輕的地方,其中必有蹊蹺。
以暴制暴絕非上策,只有追根溯源才能解結平亂。百姓只要安居樂業有口飯吃便不會暴亂,若是有人從百姓口中搶救命糧,那麼暴亂能活命百姓決不會坐以待斃。
思及此,卿言心中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天微亮,卿言被墜兒塞進馬車,向來不愛早起的卿言行軍中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一路前往泗州走的都是小路,馬車顛簸得厲害,卿言也沒了在車裡睡覺的興致。
四天三夜的行程終於到達了泗州城。
泗州規模不大,原本是個清清靜靜自給自足的小城,小城東臨岫鐘山盛產玉石,鎮上一萬五千餘戶百姓半數上以玉石為生,或為玉石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