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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處事縝密,我不認為還能在同和客棧找到她。」百里彌音將藥一飲而盡,抿了抿嘴唇,道:「我去了趟斷崖,十年了,終於等到修羅草開花。」
「你還不長記性?這次再嘴饞,我可不救你了。」
「綰兒真以為我是嘴饞之人嗎?崖上那株修羅草是我瞞著小叔託人自南蠻移植過來的,並非野生。」
「為甚大費周章栽種修羅草?」戶綰大惑不解。
百里彌音拉過戶綰在床沿落座,卻沒鬆手,悠悠道出一個隱瞞戶綰整十年的秘密。
幼年尚在蒼塞時,百里彌音每日一早就被掌祭趕上冰巔練功,有次差點滑落沉淵,幸得一位雲遊道士搭救,將她拉了上來。僧人說她深中陰寒之毒,世間唯有南蠻的盛陽毒物修羅果可治,以毒攻毒可陰陽相剋以持衡。百里彌音當時雖懵懂無知,他的話卻已銘記於心,離開蒼塞後便託人從南蠻移了株修羅草過來,栽種於斷崖之上。十年前為解體內寒毒,她義無反顧服食了修羅果,卻陰差陽錯被戶綰祛了盛陽毒性。修羅草十年結一果,這一來便錯失了十年,百里彌音怒火中燒,殺了戶綰的心都有了,前去算帳時見戶綰清麗出塵,盛怒竟瞬間瓦解冰消,懊惱之際只能踢翻藥簍解解氣。
當日夷冧探訪時,百里彌音讓戶綰莫為寒毒勞神,正緣於她知道如何可治此症,亦知修羅草開花結果已指日可待。
「阿音」戶綰曾為十年前救了她而沾沾自喜,亦曾為此而悔恨難當,竟不知她卻因此深受寒毒發作之苦。「你總是這樣,諸事不願對我訴說,莫不是憂心我再一次糊裡糊塗解你修羅果之毒,你還想瞞我多久。」
「豈是憂心你為我解毒,大不了再等個十年,我有的是時間。你但凡不為我的寒毒症勞心傷神,今日亦不為我的去向擔心,我將這秘密告訴你卻又為哪般。」
戶綰啞然,竟只是不願讓自己為她操心才捅破這個秘密。而她默默承受著莫大的誤解,背負著深重的責恨,卻不曾對自己解釋一句。假若不曾經歷這些時日的殊詭異事,戶綰定然覺得易容術乃無稽之談,她縱是辯白怕也是徒勞。思及此,戶綰不禁懊喪起來,夷冧三番四次試圖推開真相的窗,卻一次又一次被戶綰合上。
真相是並非手無寸鐵的人便心無邪念,看似窮兇極惡的人卻襟懷不羈。正如夷冧所言,戶綰端持受害者的姿態去折磨□□她,她卻盡受無怨,仍待戶綰如初。
剛梳洗好,戶綰在爐前生起火,將百里彌音和卜旦的藥分別煎上。忙完準備回屋給百里彌音換藥,正遇上匆匆正要出門的李堂道長。拿了血玉後,瀟灑自在的李堂道長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可想而知百里倆叔侄丟了多少爛攤子給他。
「喲,戶丫頭也起大早吶。」李堂道長看到戶綰,忙頓住腳步自顧道:「也是,這盤草堂裡有兩個病患要照顧,一個甩手掌櫃,一個叛節嘍囉,都是怠慢不得的蛾子,唉你與我一樣同是個命苦之人啊。」
毫無疑問,百里彌音正是李堂道長口中的甩手掌櫃,卻為何說卜旦叛節,戶綰納悶道:「叛節嘍囉是指卜旦?」
「可不,當年要不是他偷了《百里氏族通志》,你哪會家破人亡背井離鄉。」李堂道長忿懣道:「卜旦就是罪魁禍首。」
「夷冧曾說兩族交戰乃我烏裡族滋事在先,竟因一本氏族通志而引發的嗎?」戶綰震驚不已,難以想像通志中究竟記載著什麼石破天驚的秘密,能令兩族大動干戈。
「百里南曾因為氏族通志而停止迫害小百里,烏裡族亦因為通志而宣戰,我感覺這些人都在圖謀同一件物事。」李堂道長摩挲著下頷的胡茬,揣測道:「昨夜我問過卜旦,他道當年受表妹所託偷得《百里氏族通志》,出於純粹的好奇找烏裡族略通殮文的長老破譯,卻因此招來滔天大禍,我相信他對通志內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