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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葉梓自己都快信了。
他正要思索該怎麼向小灰雀解釋,顧晏充其量就是把他當個吉祥物養著,後者卻忽然想起了什麼,撲騰著翅膀飛向半空:「我不能和你說了,我要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講故事,再不去要趕不上了。」
說完,便急匆匆地飛走了,留下葉梓一株草在水裡兀自凌亂。
坦白而言,顧晏對他的確還算不錯。不僅天天給他澆水除蟲,陪他說話解悶,還找來各式各樣的補藥灌給他,好像生怕他活不長久,不可不謂之上心。
不過……如果顧晏能不那麼上心,或許葉梓現在還不會發展到看見他就想把人掐死的地步。
雖然葉梓外表是株草,但他的的確確是個正兒八經的人。他根本不用澆水,不用灌那些又苦又難聞十全大補藥,更不需要有人沒日沒夜在他旁邊叨叨,吵得他沒法睡覺!
一兩日還好,可那位小王爺不知為何在養他這件事上格外執著,十年如一日地這麼對他。
就是對自家媳婦恐怕也不會比這更耐心。
葉梓越想越氣憤,他蹭地從水池裡跳出來,準備回盆裡冷靜一下。
他剛把一隻根踏進花盆,忽然靈機一動。
剛開始來王府的時候,他無法自如控制這個身軀。後來則是因為顧晏看他看得太牢,還有他那群暗衛日夜輪班,葉梓就是想逃也沒機會。
可今天不同。
難得顧晏進了宮,且短時間回不來,這不正好是他逃離魔爪的最佳時機嗎?
讓你天天折磨我,我這就離家出走,氣死你!
葉梓花了不到三秒制定了離家出走計劃。
他揮動兩隻小腳丫似的草根,嗒嗒一路小跑,溜出了院子。這些年,他不是沒有離開花盆偷跑出來玩過,瑞王府裡的佈置他清楚得很。
葉梓輕而易舉避開王府裡的侍從婢女,很快就來到了前院。
他蹲在圍牆下的花壇裡,葉片無意識蜷曲起來,有些不難察覺的緊張。
不遠處就是王府大門,越過這扇門他就奔向了自由,可這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簡單。
只因那隻被養在前院的蠢貓。
幾年前,葉梓第一次嘗試控制自己的新身軀離開花盆。他好奇地在王府裡到處轉悠,還準備跑出王府看看,不想卻被那隻蠢貓發現,追了他十多個院子,差點把他葉子都給咬禿。
葉梓做人時就怕貓,有了那次經歷之後,更是對貓產生了心理陰影。就是偶爾遠遠聽見貓叫,都能讓他抖上大半天。
葉梓在屋簷上暗中觀察一陣,連根貓毛都沒見著,總算放心下來。趁著看守大門的侍衛不注意,葉梓伸出莖須攀住院牆上的瓦片,盪鞦韆似的把自己甩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悠悠停在了瑞王府門前。
「王爺,您當心點。」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葉梓一頓,驚險萬分地止住了直接躍出院牆的動作。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回來。
這人是故意的吧?!
葉梓趴在瓦片中間,慫噠噠地探出個小花穗,悄悄觀察。
一隻白皙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帷簾,一雙錦緞布靴從馬車裡踏出來。
許是年幼時大病一場傷了底子,顧晏身體一直不怎麼好,非但不能習武,還格外畏寒。現在已是早春時節,他仍裹著件墨色狐裘,臉色稍白,看著有幾分文弱。
他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朝葉梓所在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
顧晏一張臉生得俊朗無雙,鼻樑高挺,眉眼鋒利,上挑的眼尾在末端點了枚淺淡的硃砂小痣,平添幾分陰鬱氣質。他的神情總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樣,眼底深得像是一汪潭水,勾得人不自覺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