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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板下臉:「你說你,有我這麼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媽媽還不夠嗎?你見了爺爺奶奶沒兩天就倒戈我就不說你什麼了,怎麼見了爸爸……見了個男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呢?」
厚福聽了個似懂非懂。
付荷乘勝追擊:「你換位想想,假如媽媽見了誰家寶貝都一副好歡喜的樣子,你心裡會不會有淡淡的哀傷?會不會覺得媽媽不愛我了呢?」
這下子,厚福繳械,淚汪汪道:「媽媽,我錯了。」
反敗為勝的付荷一把將厚福擁在懷裡,心說呵呵,比我聰明?你才多大就比我聰明?再長長吧你!
樓下,史棣文和他的車子通通不見了。
付荷一聲嘆息。
如今他來,她難掩小小的歡喜,他走,她倒也不至於掀個波瀾壯闊。無論哪般都像一道少鹽的佳餚,清淡不寡淡,入口是享受,卻不必回味無窮。這大概是最好的狀態。
門鈴一響,猛地,付荷將厚福緊緊摟住。
厚福臉都被擠變形了,小眼神兒似乎是幽幽在說:媽媽,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是鄰居來借個扳手。
隔著門板,鄰居早早發了聲,打消了付荷的念頭——以為來者是史棣文的念頭,或者說……滿心期盼以為來者是史棣文的念頭。
想想也是,他車子都不見了。
付荷開啟門,然後蹲在櫃子前好一通翻找,記得工具箱明明是在這裡的。
鄰居怪不好意思:「算了算了!不耽誤你了。」
這時,有人在鄰居身後發聲:「壁櫥最下面一層。」
付荷一拍腦門兒:「對對對,壁櫥!」
這一次,來者真是史棣文。
「你好。」厚福謹記付荷的諄諄教誨,給了史棣文一張撲克臉。
史棣文「借過借過」地擠開鄰居,要進門:「有沒有拖鞋?」
「我這兒怎麼會有你的拖鞋?」付荷小碎步過去,臉紅通通地不敢抬。
「誰的都行,先借我穿穿。」
說話間,厚福又忘了媽媽那「淡淡的哀傷」了,狗腿子一樣對史棣文奉上了他的拖鞋。史棣文捧在掌心上比了比,那大小的差距令他愣了一會兒神。最後,他脫鞋,穿著襪子如入無人之境,中途還了厚福一個字——乖。
史棣文開啟壁櫥,開啟工具箱,找出扳手,折返,交給鄰居:「明天還也是可以的。」
鄰居悟性高:「好的好的,今天就不打擾了!」
門一關,付荷和史棣文面對面而立。付荷的目光找不準落腳點,目不斜視便是史棣文的喉結,動或不動都怪叫人心顫的,可也不好直勾勾盯著他的前胸,再向下……更有失禮節,最後,不得不俯視他的襪子。
是厚福打破沉默:「媽媽長身體的時候沒有早睡覺嗎?」
付荷的腦子裡一鍋粥:「我有沒有早睡覺關你什麼事……」
史棣文低聲:「他是在說你矮。」
所以都怪史棣文這個參照物!
付荷將魔方塞給厚福,再將厚福抱上床:「復原之前不許下來。」
史棣文隨付荷坐到沙發上,一人一端。
這裡沒怎麼變樣。那兩年付荷帶著厚福去上海,將這裡租出去,是史棣文暗暗幫她照料著,趁她不在的時候來過也說不定。也難怪他比她更知道工具箱的位置。
燈火通明,照出史棣文的倦色。
「累?」付荷問。
史棣文將頭向後枕,伸長了腿:「累死了。」
「喬泰股份上了正軌,你總可以緩緩了吧?」
「嗯,終於。」
「你佔了多少?」
「現在只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