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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劍蘭!」賀雲櫻轉頭就要去吩咐劍蘭開庫房拿藥材,誰知蕭熠居然就站在她身後兩步之處。
賀雲櫻剛才只顧關切寧夫人病情與季青原的臉色,並沒有注意,這樣忽然一轉身,險些迎面撞進蕭熠懷裡。
賀雲櫻嚇了一跳,心頭不由生出三分薄怒。
先錯身繞開,去吩咐了劍蘭月露等人拿藥材、預備風爐銀吊子等著熬藥,還有筆墨紙硯預備給季青原開方子等等雜事。
隨後才忍不住回頭向蕭熠輕聲開口:「這位公子,您既與紀先生同行,便是貴客,還請到外頭吃茶罷。」
蕭熠似乎並未覺得自己跟著進了病人的內室有什麼不妥,但見賀雲櫻開口,還是禮貌地微微頷首:「也好。」
他的聲音有點微微的乾澀,不似平時那樣清越而低沉。
但這極短的兩個字裡,賀雲櫻還是聽出點意味。
蕭熠並不是會輕易浪費時間的人,更不是一個隨和或矜持的人。
口中應是應了,他心裡卻是仍舊關切著眼前病人的。
但蕭熠會與寧夫人有什麼關係呢。賀雲櫻引著蕭熠到了堂屋坐下,吩咐人上茶的同時,再次飛快推算一回。
她記得蕭熠的母親早在八年前就過世了,是定遠將軍府的長女,名叫霍寧玉。牌位供奉在靖川王府祠堂裡,但每年蕭熠都會去天音寺的五雲塔裡單獨祭祀。
霍家本是鎮守西北的將門,就算有些親戚也都在京中或郴州與涼州。至於蕭氏一族本家,除了京中便是在淮州與蜀地。
想到這裡,賀雲櫻心頭忽然一跳。
寧夫人本來就不是華陽人,且來到華陽之後寄居金谷寺,幾乎就是要斬斷塵緣,那定然是先前在其他地方有過不如意的前塵。
難道寧夫人與蕭熠已故的生母有什麼關係?譬如與老靖川王妃過世有什麼內情牽扯?
她這裡還在盤算著,劍蘭已經將兩盞清茶送了上來。
「公子請。」剛才照面匆忙,其實都沒有機會正式見禮,唯有安叔匆匆提了一嘴季先生與蕭公子同行,賀雲櫻便當做沒留意,此刻也是客氣而敷衍地讓了茶。
「多謝。」還是兩個字。
蕭熠目光低垂,昳麗面孔上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
似乎很是禮貌,進退言語之間客隨主便,一個字也不曾多說。
然而當真細思,卻連侍立在旁邊的劍蘭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這位俊美至極的蕭公子並不是郎中,卻跟著季先生一起上門看病人,本身已經很奇怪了。
尤其此刻已經月上中天,這樣晚了直接到春暉堂這樣的女眷後宅,他居然沒有一絲一毫覺得叨擾或者不好意思,也沒有為自己解釋幾句的意思。
還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坐下吃茶,比賀雲櫻這個主人更像是在等季先生診斷的寧夫人親眷。
賀雲櫻也不想說話,蕭熠本就有在外頭行走辦事的化名,虛應場面不過就是隨口幾句假話的事而已。
更何況,天下還有誰比前世的她更傻,對他的假話那樣深信不疑呢。
蘅園十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
下頭的人如何奉承可以不提,外頭的人如何議論也可不計。
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蕭某人,他自己的金口玉言,風月之間的那些輕聲淺笑,溫熱呼吸中的低語呢喃。
她怎麼就全都當真了呢,還真的就那樣繼續地一味沉淪至死。
如今重生再見,她並不想再聽見蕭熠說什麼。
一句也不必了。
「咳咳。」
寢閣裡傳來了寧夫人的幾聲咳嗽,賀雲櫻立刻起身想過去看看,但守在門口的竹葉先擺了擺手,示意寧夫人還是沒有醒,季青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