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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寧玉與蕭熠的幾句對話,她似乎聽在了耳中,甚至還本能地知道蕭熠為什麼聲音嘶啞,但她又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只是看著霍寧玉的眼淚在幾句話後奪眶而出,有如明珠曉露。
蕭熠沒有抬頭,但他的肩微微抖了兩下,隨即飛快回手拭去。
霍寧玉彎腰去扶了蕭熠起身,由蕭熠扶著進到春暉堂裡頭說話。
賀雲櫻沒有跟著進去。
她終於回了神,知道此刻應該是母子單獨說話的時間。
同時也想到,原先以為自己可以跟義母寧夫人長居蓉園,遠離紛爭,終究是鏡花水月了。
不管蕭熠是如何找到母親,他一定會帶母親回京。
到時候她就又是孤零零的了。
「賀小姐。」季青原也沒有跟著進去複診,同樣站在院子裡,不免就跟賀雲櫻一樣有些身為半個外人的尷尬,索性主動拱手致歉,「昨日上門唐突,不曾說明身份,還望見諒。」
「季先生言重。」賀雲櫻略有些麻木地應了,「不論如何,先生治病救人,都是濟世之善。多謝。」
這樣的客套話本來就不用走心,賀雲櫻甚至都沒認真望向季青原,只是微微頷首,目光低垂,溫言應對。
她的容貌本是極其明艷漂亮的,身量勻稱,也通一些騎射,並不是那嬌滴滴柔弱無骨的美人。
但前一晚憂心寧夫人,延醫熬藥本就折騰到深夜,今天一早又掛心,到底是有些疲憊的。
此刻天光明亮,四周花樹繽紛盛放,一身素衣頭戴白玉簪花的賀雲櫻這樣站在其間,越發顯得孱弱可憐。
季青原看著心裡都有些不忍,想問一句賀雲櫻之後有沒有別的打算,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大合適。
雖然他也看過蕭熠手裡的卷宗信件,可這樣說出來顯得對賀家太過瞭解,好像比直接上門還冒犯。
正在此時,月露匆匆跑了過來:「姑娘,三太太來了,曹大娘好像跟三太太說了什麼,三太太很是不高興——」
「嗯。」賀雲櫻緩緩舒了一口氣,她此刻心情正是低落的時候,三嬸卻要撞過來,「請她到花廳吃茶罷。另外叫安叔帶四個人,在花廳外頭等著。」
連季青原都一怔,本能就與月露一齊望向賀雲櫻。
垂目低落了半晌的賀雲櫻終於重新抬起臉,輕輕舒展眉眼與笑容:「三太太要是不講理,就直接趕出去。蓉園是我的地方。」
又向季青原微微一福:「夫人這邊,有勞先生照應。」言罷便領著劍蘭走了。
季青原看著賀雲櫻的纖細背影,又想起了蕭熠昨晚在馬車裡的神情,不由搖搖頭,腹中暗笑。
不管伯曜這次是多了個妹妹,還是什麼別的,怕是沒他以為的那麼好拿捏。
而月露這廂則是另一層擔憂,尤其是她發現賀雲櫻離開春暉堂之後居然不是直接去花廳,而是轉回了自己的閨房,就更著急了:「姑娘,讓三太太等著不好罷?」
賀雲櫻慢條斯理地開始盥洗:「三太太是長輩,我當然要整整齊齊地過去相見了。急什麼。」
洗臉,抿頭,更衣,重新整理髮髻,叫另一個行事利落的丫鬟鈴蘭摘了新鮮的白薔薇插在鬢邊。
整整一套全都做完,已經有小半個時辰。
三太太在花廳已經等得心火上沖,直接找到了賀雲櫻的閨房這裡。
只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先問賀雲櫻在不在。
待得月露應了說姑娘在更衣,三太太簡直氣的要跳起來:「櫻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推門就要往裡進。
誰知道月露被人從身後拽了一把拉開,隨即有人叫了一聲「小心!」
隨即「嘩啦」一聲,滿滿一盆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