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愛與死…(第4/8 頁)
病例,陳敘的庭審檔案,陸歧的銀行轉帳記錄,所有的東西都在你拿的那個袋子裡,你自己看看吧。」
「……」檔案袋裡厚厚一摞子「證據」,跟走在大街上被當頭砸下來一塊巨石似的,幾乎把任非拍了個粉身碎骨。
他用活脫脫抖成了帕金森的手把重若千斤的內容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來,彷彿靈魂出竅似的機械而麻木地看完,覺得他的神志是飄忽在頭頂的,坐在車裡的拿著檔案的,只剩下一堆無法感知任何感受的行屍走肉。
他神不守舍地從他爸的車裡出來,對身後任局的呼喊充耳不聞,腳下踩著厚重的積雪如同一腳腳踏在雲端,他走的踉蹌而小心,彷彿一個不經意,連這被擊垮的行屍走肉,也要墜到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去。
任非是被他爸從自己車裡拽下來的,下來的時候沒穿外套,此刻他就穿著件單薄的毛衫迎著這漫天的風雪肆虐。
然而並不覺得冷。
他什麼感覺也沒有,沒有憤怒,沒有疑惑,沒有怨懟,甚至沒有心痛,他滿心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要去找楊璐,他要拿著這些東西,當面對她問問清楚。
不管楊璐是承認還是否認,只有在見過她之後,任非覺得自己才能正視著面對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在此之前,他不想說話,不想思考,也不想停下腳步。
直到他的腳步被路口花店落下的捲簾門所阻止。
楊璐的花店關門了。
365天幾乎全年無休的花店,今天大白天的竟然關店了。
任非站在店門前,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慌突然突破了麻木的軀殼轉瞬之間沿著血液燒遍神經,他幾乎站不住,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手裡一時沒拿穩,那個裝滿了各種「證據」的檔案袋重重地掉在地上。
「嘭」地一聲悶響,袋子周圍無數細小的積雪被反作用力拍起來又落下,任非愣了愣神,彎腰去剪檔案袋,剛把袋子撿起來,手機就響了。
他機械似的把手機掏出來,眼睛彷彿無法對焦似的,明晃晃的手機屏,他愣是沒看出來究竟是誰給他打電話,他不太想接,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不想跟任何事有交集,他只想一個人找個地方躲起來消化這如同石塊砂礫一樣怎麼也無法消化的所有的事,然而多年來的習慣卻讓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手機上劃了一下——
破鑼似的大嗓門從聽筒裡傳出來,成了這鵝毛大雪中唯一的聲音,「任非?你人呢?!快快快,趕緊回來準備出警,陸歧藏身地點有眉目了!」
陸歧這個名字像鋼針一樣,刺得任非那已經停擺的腦子一陣難以想像的痛,疼痛又彷彿生生把任非飄蕩在半空中沒著沒落的靈魂拽了回來,下一秒,任非拔腿就往回跑——
他整個人都不太清醒,拔腿開跑的時候連電話也沒掛,然而步子邁的太大,他腳下一滑呲溜一下差點在雪地裡開個豎叉,手機脫手一下子飛出老遠,他狼狽地爬起來,從來不漏接一個電話的人連手機都沒撿,就跟剛才摔的人不是他似的,一頭沖回了局裡。
………………
…………
城南一個廢棄多年的重工業區。
成排的灰色水泥廠房被大雪映出斑駁的痕跡,廠房的窗戶早就碎成了隨心所欲的樣子,就連當年職工宿舍樓裡沒拆掉的窗簾,也襤襤褸褸地吊在窗戶上奄奄一息,被老北風一吹,整座舊工業區活像一座被恐怖片劇組新搭建起來的、活靈活現的巨大「造鬼工廠」。
某個廠房附近,一輛幾乎跟大雪融為一色的白色麵包車悄沒聲息地停了下來,車門開啟,從駕駛室下來一個穿著灰色貂絨大衣,幾乎整張臉都遮在厚厚的白色針織圍巾和同色帽子下的女人,即使層層包裹,但她還是很消瘦,腳上一雙過膝的粗跟長靴,這麼大的雪,她踩著六七厘米的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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