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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襲來,他卻過來了,蹲在恪寧身前,伸出手摸她的臉。恪寧驚醒,睜眼看他熬得乾紅的雙眼。
“這些天到了後半夜我就覺得頭腦昏沉,但是今天你在,果然好了許多。”胤禛緩緩道,起身擰了個熱毛巾把子親手給恪寧擦臉。
恪寧木著身子任由他在自己臉上溫柔的觸控,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為她解衣,鬆開髮髻,抱她倒在床榻之上。她才茫然道:“你不想燒死我了麼?”
他充耳不聞,只是將頭抵在她胸口上。不一會兒,竟然沉沉睡去。
恪寧也困,但是迷迷糊糊中睡的很不踏實。
近天明,忽有人在外輕輕叩窗欞。一個太監道:“萬歲爺,萬歲爺?”
胤禛和恪寧同時醒來,胤禛半起身道:“什麼事?”
“今天並不是朝會的日子,也許他想多歇歇。”恪寧暗暗想。
“儲秀宮貴妃娘娘才剛咯血了,急著傳太醫,但宮門下了鑰,請皇上娘娘的旨意!”那太監在外道。
胤禛趕忙穿衣下地,恪寧聽了早挺身坐起,三兩下就穿戴好。因那雨還沒停,她便披了個風兜衝那太監道:“還等什麼,快傳太醫啊!”自己也不顧胤禛,先往儲秀宮來。
一進儲秀宮院子,便見上下人等俱都慌作一團。恪寧幾步進來正看見一個小丫頭將那沾染血跡的帕子丟出來。恪寧扯住她將那帕子奪下來,見上面斑斑淚痕染著紅色。駭道:“這還了得!”
她來至羽裳病榻前,但見她唇色發青,雙眸緊閉。恪寧捏著她細弱腕子,只覺得脈息浮軟,飄忽如遊絲。
不一時胤禛也趕過來,御醫診過脈之後,面露難色。
胤禛在外間聽著御醫報上方子,又仔細詢問。恪寧只在裡間一眼不錯的盯著羽裳。也不知多久,羽裳方緩過來,似乎醒了,似乎又像是在做夢,不停用手攥那錦被。
“羽裳,羽裳你怎樣,好些麼?”恪寧把臉湊過來呼喚她。
羽裳半開著眼睛,神情渙散,四下裡尋覓。
恪寧趕忙抬頭叫:“皇上,快來!”
胤禛兩步跨進來,俯身握住羽裳的手。
“皇上!皇……”羽裳仰著頭,喘了幾口氣,費力道:“皇上,繞過我們……”
“好……好,你別擔心,朕不是真心要責罰你哥哥的!”胤禛攥著羽裳,聲音打著顫兒出來。
羽裳艱難的想笑,卻笑不出來。她似乎很疲憊,但強撐著伸出另一隻手來摸恪寧。恪寧把手給她問:“你要什麼,告訴我,我給你拿!”
羽裳已然說不上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倒氣。急促的喘了幾下之後,將恪寧的手和胤禛的手拉到一起說:“這世上容不下三個人,我……我走了,你們要好……好生過。不能,辜負了……”她斷斷續續說了幾句,再沒力氣,手一鬆暈了過去。旁邊宮人們忙上來喂幾口參湯,過了一會,她方才上來幾口氣。卻怎麼也不能說話了,只是迷迷糊糊。時而做夢,在夢中哭咽抽搐。
胤禛與恪寧坐在一旁,整個上午沒有一句話。待羽裳平靜一些,胤禛才起身離開了一會兒。晚上來,見恪寧依然在,兩人便又守在一旁。但羽裳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恪寧堅持了大半個月,每天都在她這裡守著。以前,她從來不覺得羽裳有這麼重要,甚至時常故意避免見到她。可此時此刻,她卻只想時間停下來,就算羽裳只是這樣昏迷著,但只要她還活著還喘口氣,恪寧就覺得心安。
胤禛一面顧慮羽裳的病情,一面對待年羹堯卻是毫不手軟。群臣紛紛上疏奏議,他也就順水推舟將年羹堯削職押回京城會審。
幾場雨之後,秋日已盡,天轉眼間就冷了。剛入十一月,就下了第一場雪,銀白萬里,綿延不絕。恪寧在儲秀宮